数十日之后的一个下午,我拎着把剑化身剑客,依旧站在夕阳下啃烧饼,微风轻扬,我白衣飘飘,还带着一层熠熠的银丝面纱,顿时自我感觉就良好了起来,只是这啃烧饼的动作多少与形象有些不搭。
正如几年前一样,那位晏国的王又朝我奔了过来,只不过这次不再是个小正太的模样,长高了,也长熟了,跑起来也不用扶着歪掉的王冠了,现在他往我面前一站,我才到他肩膀,他高大的身子竟也能挡住我的阳光了。
我眯着眼睛抬头:“师弟。”抱着烧饼噎了一噎,含糊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等不及要见你,清清!”他一把抱住我,涕泪横飞的顿时打破我对于他已经成熟了的第一印象:“清清!你想死我了!”
后面老宦官白了脸,扯了扯荀漠的袖子:“王上!王上!这……在街上……”
我被他勒着脖子,还是挣扎着将最后一口烧饼咽下去:“我打算吃完一个烧饼就进宫来着,你急什么啊。”
荀漠抬起袖子擦了把眼泪,这傻不拉几的动作与他现在成熟高大,英俊威猛的形象十分不搭。
他拉了我的手一同回宫:“我给你备了好酒好菜,你在外头吃什么烧饼。”
“你忘了我就喜欢吃你们晏国的烧饼。”我打了个饱嗝儿。
“清清……”他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沉重的看着我:“过去的,就放下吧……”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当年周景带我来晏国吃烧饼一事,顿时惊道:“你想多了吧师弟!”
我二人一路手拉手欢脱的到了他的皇宫,师傅已经等在里头,我提着裙子进殿,跟师叔对视片刻,抖着唇,一下扑倒抱住他膝盖:“师傅!人家好想你。”
荀漠也扑过来抱住师傅的另一只大腿,哭道:“师傅!”
我师傅也很感动,抖着唇,摸着我俩的脑袋:“好了好了。”
我们依旧痛哭。
师傅挣扎:“好了好了。”
我们仍在痛哭。
师傅终于吼了:“放开我!”
我二人方才挤眉弄眼的放开师傅的大腿,随即一下又勒住他的脖子,故意越收越紧的嚎啕:“师傅!我们好想你!”
我师傅被勒得翻了白眼,终于暴走,将我二人掀翻在地:“你们以为长大了我就不敢揍你们?!”
荀漠扶了扶歪掉的王冠,赶紧扶着师傅他老人家坐下,替他斟酒:“我们知道您敢,您消消气儿!”
一顿饭吃得甚为欢乐,我在想,还好有我的师傅和好基友。
师傅一向贪杯,加上荀漠孝敬他的都是绝世佳酿,还没吃到一半便倒了,将他安顿好,我跟荀漠换了地儿接场子。
荀漠的小酒馆还跟几年前一样,我们两闷头喝酒。喝着喝着,我就多了,荀漠绕过来按住我继续倒酒的手:“还喝呐?”我抽了抽鼻子。他俯□,脸探了过来:“哟!你不会哭了吧?”
我继续抽鼻子。
他放下酒盏:“你还真哭啦?”
我一个没忍住,大哭了起来。这下把他给慌了,手忙脚乱了半天,决定还是把我摁在怀里加以安抚,我老不客气的扯着他的衣服,把眼泪鼻涕都擦在他高档的龙袍上,顿时觉得舒爽了许多。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龙袍。
我忍不住又摸了两把。
咦?我不是在伤感么,重点又歪了?
我继续嚎啕。
“你好歹告诉我你在哭什么呀清清?”
于是我抽抽搭搭,一五一十的如实相告。
等我把所有事情讲完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荀漠听得一脸高*潮迭起。红光满面:“哎呀妈呀,这也太吓人了清清!”
“是啊。”我点点头。
“话说,周景和白叶他们真是兄弟?”
“一定,确定以及肯定。”
“他俩还都爱你?”荀漠盯住我的脸,纠结了:“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在做梦?”
我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有些怀疑:“可能……他们兄弟的口味可能都比较像?”
“……”
我又想了想:“或者……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兄弟俩在耍我啊?他们智商太高了,动不动就挖个坑让人跳什么的,我搞不定啊!”
荀漠沉吟一番:“也不像是骗你的。还有……貌似骗你也没什么好处吧?你有什么值得人骗啊?财?色?”
我趴在桌上吭不出声了,好基友也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荀漠看上去比我还愁:“问题是,你自己到底喜欢哪一个啊?”
我想了想,其实以前我是挺喜欢周景的,谁知这厮灭穆家全家的时候可是眼睛都不带眨,节操君告诉我再喜欢周景他就要成渣渣了,于是我不能。我用了很多种办法去恶心他,唾弃他,鄙视他,然后我成功了,可是现在又给我来一段苦逼身世大揭秘是要闹哪样?好,我承认,痛恨感果然就不那么剧烈了,然后再告诉我其实周景他是用绳命在爱我又是要闹哪样?
头太疼了。
荀漠又急着问了我一句:“你到底喜欢谁啊?”
我看到节操君碎裂的身影。
“你不会还喜欢文昌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