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凌伯相处不过八年,皇上和凌伯可足足有二十多年的感情,现在凌伯竟然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躲了十几年不肯相见,凌伯就自求多福吧!
建安帝用眼神警告贾赦收敛些,又示意吴用带路。吴用将其他侍卫们交给凌伯,带着建安帝、贾赦和刘文走进院子的正房。
正房很宽敞,上首摆着一把红木太师椅,两边立着一对高几。底下两侧各放着四把红木靠背椅,两椅之间各置一张茶几。屋子里并无什么精巧雕饰,却足够开阔大气。
“皇上请上座!”贾赦将建安帝往上首引。
建安帝拒绝,“今日是你做主,你坐主位才是。”
“既然由臣做主,您也该听臣的。”贾赦轻轻将建安帝按在太师椅上,又拉了一把红木靠背椅放在建安帝右手边,把茶几也搬了过来,才施施然落座,吩咐道,“刘文,去准备些茶水点心过来。”
“是,首领。”刘文应声,不多时端来两盏茶和一匣子点心,将一盏茶放在贾赦手边,另一盏茶和点心放到了建安帝身侧的高几上。
那是我要吃的点心!贾赦眼睁睁地看着点心离自己而去,在建安帝的注视下什么也不敢说,一扭头瞪着吴用,“凌悟,说说你收到了哪些消息。”
吴用拱手道,“回首领,今日江宁府和仲安县的消息都到了,京城里封池探查的时候,恰好遇见您的随从,便将他们也一起请过来了。”
“我的随从在哪?”贾赦皱着眉问道,他不是让郑铖不要查得太深入吗,怎么还会被封池注意到。
“首领放心,他们正在屋子里饮茶。”吴用赶紧解释道,“因为他们恰好碰到封池他们办事,怕泄露消息,只能先将他们请过来。”
“这样啊,”贾赦点头,回身看向建安帝,试探地问,“那先听听仲安县的消息吧?”
“你看着办就是。”建安帝轻柔地将他推回去,这是贾赦接受暗卫令牌之后的第一件事,贾赦要自己处理好,才能立下威信,他也相信贾赦可以做好。建安帝在这里,是为了看着贾赦,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路。也是为了告诉所有暗卫,贾赦是暗卫首领,在这里由他做主!
“我知道了。”皇上叔叔。贾赦吞下后面四个字,回身的同时收起脸上的表情,双手自然背后,放开气场,吩咐吴用,“凌悟,仲安县送来了什么消息?证据可齐全?”
那高高在上的气势,不悲不喜的神情,乍一看,跟建安帝竟是有八成相似。
吴用心口一跳,收摄心神应道,“回首领,仲安县暗卫传回来的消息称,仲安先生外放的第一年秋便收了阮凡为入室弟子。此后直到阮凡入京参加春闱,大部分时间他吃住都在仲安先生家中。”
吴用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下,头埋得更低,“期间,阮凡和张小姐情投意合,仲安先生夫妇也有意将女儿许配给阮凡。因此建安十二年,京中来人接张小姐进京时,也被张夫人拒绝了。”
之前就算贾赦成了暗卫首领,吴用也并没有太上心,毕竟贾赦不上进的形象已经维持了五年,更别提他上次试探贾赦还没过多久。哪想到贾赦这才是真正的真人不露相啊,果然皇上那么看重他,并不是只因为脸和家世的缘故。
贾赦看了看吴用,微皱眉头问道,“那阮凡是因为仲安先生去世、张氏要守孝才另娶吗?”他才不信吴用只收到这么一点消息,剩下的留着不说是什么毛病。
“并不是。”吴用摇头,原来当年阮凡考完春闱回乡求见时,仲安先生正病重,二人单独说了几句,仲安先生的怒吼声便传了出来。阮凡紧接着急匆匆地跑出来,伺候的进了屋子,才发现仲安先生已经昏了过去,之后就再没醒过来。
“仲安先生是被阮凡气死的?!”饶是贾赦力持镇定,也被这个消息震得瞳孔微缩,眨了瞎眼才问道,“张氏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
吴用又解释,当初阮凡求见仲安先生之时,张小姐正好去为仲安先生请大夫,回来时仲安先生已经昏迷。仲安先生不治之后,张小姐也当场晕倒。张夫人怜惜张小姐,便告诫所有下人,不许将阮凡来过的事情告知张小姐。怕有人会阳奉阴违,张夫人还把自己最得用的丫鬟派给了张小姐。
“那个丫鬟是不是叫兰秋?”贾赦抓住了一丝头绪。张氏不知道阮凡和她父亲去世有关,许是还念着旧日情分,而兰秋既想阻止张氏与阮凡接触,又不能说出缘由,故而被张氏不喜。
“是的。”
张氏的事看似有了一点进展,贾赦却觉得更为棘手。这种消息,当年的张夫人不敢告诉张氏,这种时候贾赦更不敢说啊!罢了,先处理好手头上的事,贾赦又问吴用,“仲安县的消息只有这些?证据又在何处?”
“这些消息是根据仲安县衙的记录查出来的,证据是县衙当年的名单以及这些旧人按了手印的证词,都已经查验过并无异常,现正由专人看管着。除此之外,下面的人还将一名人证送到了京城,乃是阮凡的旧仆。”
“把证据和人证都带过来。”
吴用走到门外吩咐几句,就有一个穿着劲装的少年带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农家汉子进来,少年手上还端着一个打开的匣子,里面放着一叠纸张,看来便是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