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面前风雪弥漫,直冲脸面而来。
尺离皱眉,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庞大而引人瞩目的天下盟高楼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轰然倒下。
尺离瞳孔一缩,毫不犹豫地转身扑倒,将苏洛洛压在身体下面。
下一秒,天下盟倒下的巨大冲击从后方直冲而来,轰一声撞在雪山上,雪山崩塌,积雪梭梭大块大块掉落,天旋地转,堆积了千万年的雪山用一种令人心惊的姿态压下来,眨眼间将尺离两人淹没,积雪足足堆积了丈深,重重地掩埋了他们。
尺离闷吭一声,手臂青筋爆出,咬牙用背脊为苏洛洛挡住了一片小小的空间。
“尺离……”
从事发到现在,不过区区几息时间,苏洛洛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眼前的场景就换了一个样子,她躲在尺离怀里,嗓音颤抖,惊惧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别怕,也别乱动……我缓缓神就带你出去。”
尺离的嗓音微弱沙哑,仿佛在隐忍着巨大的痛楚,苏洛洛听见,彻底慌乱,手掌小方位地移动,在黑暗中去摸尺离的脸颊:“你别骗我,你到底怎么了,受伤了吗?”
看不清东西,她的手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尺离脸颊,缓缓地摩挲着,摸到一手的黏腻。
是鲜血的味道。
苏洛洛一下僵住,不敢乱动,生怕又发现伤口,她却只能无力地感受着,再痛苦难过也不能帮忙。
尺离语气无奈:“山崩的时候被压了一下,吐了点血,其他地方都没事,别胡思乱想吓自己。”
尺离太了解苏洛洛了,他不解释,苏洛洛能脑补到他七窍流血快要死,在心里一个劲儿自责,只得开口解释了一句。
苏洛洛咬着下唇瓣,语气半信半疑:“你没骗人?”
“骗你做什么?”尺离痛疼中忍不住笑了笑,胸腔震动,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闭嘴。等到那股痛意缓解许多,他想到什么,问苏洛洛,“你能摸到储物袋吗?”
苏洛洛应道:“可以,怎么了?”
“取一个瓷瓶出来,将我的血收集起来,免得引来别的妖兽。”
苏洛洛乖顺地答应,取出一个瓷瓶,想到什么,又取出一颗的夜明珠,照亮这一方小小天地。
尺离痛得脸色微白,本来还可以用声音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看见夜明珠,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你还带着这个。”
苏洛洛却笑不出来,近距离凝视着尺离惨白的唇色,眼底潮湿想哭又哭不出来,垂下眸,闷不做声地用瓷瓶将他嘴角的血收集了起来,情绪低落,嗓音嘶哑地道:“好了。”
尺离一愣,低笑出声,暗哑磁性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诱哄的味道:“怎么,心疼我了?”
苏洛洛:“嗯。”
淡淡的一个字,轻飘飘得差点听不清,尺离却心里一震,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天灵根,甚至冲动地开口想要问苏洛洛主不知道这句心疼,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又无奈地合上。
有时候太过在乎,反而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开口询问。
他在千秋秘境看懂了自己的心意,一直明里暗里地试图诱哄苏洛洛开窍。可是苏洛洛是个天然呆,怎么暗示都没用,尺离后来都有些绝望了,做好漫长的抗战准备。
现在,苏洛洛竟然轻飘飘地说——心疼他?
是真的吗,还是做梦?尺离怕这是他自作多情,望着苏洛洛,幽深的眸子闪烁不定。
苏洛洛小心地收好瓷瓶,仰头看尺离,发现了他的古怪反应,愣了愣,呐呐问他:“怎么了?”
“你刚才说,心疼我……”
“是,我心疼你啊。”苏洛洛点点头,脸色郑重,“我心疼你,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受伤了?”
总觉得明明是他期盼的答案,听到耳朵里却太过平淡,不像是他期待的那种暧昧。
尺离:“……好。”
苏洛洛抿紧了唇瓣,执着地要求保证:“你不准唬我!”
尺离眼神闪了闪,嗓音柔和一个八度,轻到不可思议:“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苏洛洛点点头,觉得他的表情怪怪的,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也有点怪怪的,皱了皱眉,不说话了。
尺离喉结动了动,不想让气氛散掉,努力地去找话题与苏洛洛聊天,完全忘了他们此刻还在坍塌的雪山之下。
直到外界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他才冷静下来。
……
“廖臣安,本座看你在找死!”
廖真站在飞剑上,冷面怒视廖臣安,手里本命法器金算盘大放异彩,猛地砸向廖臣安。
廖臣安脸色难看,退后一步,抬手举起一樽丹炉抵抗。
“砰!”金算盘和丹炉撞上,激烈的碰撞声又一次响起,激烈的法术余波向四周散去。
凑巧,廖臣安就站在尺离上方不远处的积雪上,随着两兄弟斗法越来越激烈,尺离身上的大片积雪竟被斗法残余的劲气扬起。
一瞬间雪花飞舞,苏洛洛和尺离二人毫无防备,蓦地重见天日。
——以一个男上女下,非常暧昧,很容易令人想多了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