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桐生镜即使意识为人,但身在猫的身体里,她的行为还是会受到些许影响。
是的,这是她给自己玩毛线球找的一个借口。
才不是因为中也刚刚用重力控制着毛线球飞来飞去很有意思,而自己也想被毛线球托着体验飞行乐趣呢。
毛线球稳稳地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桐生镜仰视着换上私服的男人。
与想象中中也会在闲暇之余锻炼格斗术相反,中也正在浏览着网页,上面是繁复的外文,小猫咪蹲在地面上,只能依稀辨认到底部的几行字。
她试图像爬楼梯一般,层层往上,却在爪子勾到中也的衣摆时,就被对方发现。
桐生镜无辜地看着他,小猫咪独有的无害外表,让中也放下了警戒,只能无奈地拎起猫咪的后颈,再度放到地上,努力控制情绪,放软语气,好声好气地劝道:“不要烦我,好不好?”
猫猫叹气:怪不得大部分人类主子都要被猫咪嫌弃,你看,作为一只家里蹲猫咪,除了和人类玩耍以外,还有什么可以做呢?捉老鼠?那是不可能的。
“喵。”不好。
中也的家里还有个小吧台,他见小奶猫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走到哪都要跟到哪,只好也给自己也放松一下,之前开封的红酒,正好现在继续品两口。
桐生镜盯着中也杯中如红宝石泛着醇厚光泽的酒液,犹豫着要不要伸个爪子进去舔一口。
从海里漂上来以后,她每天都数着钱过日子,哪有什么闲钱喝酒,因此,能有这等机会闻到如此酒香,特别是眼前这杯一看年份就很足的红酒,再加上酒香经灵敏的猫鼻子加工后,犹如罂粟般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喵!”她摇摇晃晃地快要被熏倒。
“欸,干什么呢?”中也正把瓶子放回架子上,就看见这傻猫想要捣乱,却左脚绊右脚,差点就要翻下桌子,赶紧伸手托了一托她的后背,触手软乎乎的,但温度却有些偏低。
……不是说猫咪体温很高吗?
中也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却见小猫还想动爪子去挠杯子,不得以只好将其放到地上,还将能够攀得找吧台的高脚凳给移开。
“绝对不可以喝酒。”中也竖起食指,严令禁止道。
却在看见小猫咪鼓起腮帮子的时候,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道:“唉,你怎么这么任性呢?”
“喵。”桐生镜用得是小猫咪的身体,使起小性子来比谁都要带劲,一爪子划在木柜上,发出刺耳到要快要扎破耳膜的尖锐声响。
“……”
中也本来正在享用美酒,给紧绷的神经些许松弛的机会,这会被桐生镜闹得烦,一杯灌入喉,酒意上涌,白皙的脸庞上泛起红晕,但表情异常凶狠,“哐”地将杯子扣到桌面上,有些和善地微笑道:“白牛奶,你在向谁撒娇呢?”
“喵呜呜、喵……”桐生镜被中也钳在掌心里,顿感不妙,哭唧唧地开始求饶。
中原中也不为所动,黑着一张脸,坚定地走向猫笼放置的方位。
看来,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猫,桐生镜惹怒中原中也,还是极其有门道的啊。
小猫咪双掌合十,小爪子前后摇晃着,竟然是滑稽地在作揖。
“……唉。”中原中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真的太后悔养了一只猫,本来乱糟糟的事务都还没处理完,现在更加烦躁了。
是哪个家伙和他安利说养猫很有意思的?
害得他一眼对上这只小流浪猫,结果就带回了家。
好在小猫还挺通人性,这会看他生气,还懂得一动不动地瞪圆了如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珠子,本来**可爱的小脸倒衬得小猫越发天真无邪了。
“唉,服了。”中也倒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谁又能想到平时靠拳头讲话的中原中也竟会在一只小猫身上败下阵来,怒气值刚积满就像泄气的皮球般“咻”地消失了。
桐生镜喜闻乐见中也脸上如同变戏法般表情万般变化,毫无廉耻地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软软地喵了一声。
看嘛,猫咪可爱吧。以后晚上就不要出去喝酒,在家里陪猫咪不好吗?
然而,幻想是美好的,中原中也对猫咪的兴趣远远比不上对自家的电脑。他这会将桐生镜关在房门外,自顾自地在房间里工作。
“……”
吱——
桐生镜都快把自己那脆弱的小指甲给划断了,中也都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看来是戴了耳机。
可恶,当港黑的干部就要这么努力工作吗?你们老板会给你加工资吗?连陪她这只现任猫主子的时间都没有吗?
桐生镜仰躺在地上,正巧与一对绿豆般的黑眼珠对上了视线。
“吱吱。”
我靠!这么大一只老鼠!油光滑水的皮毛,粗长粉嫩的尾巴,爪子还抱着一小块奶酪。
桐生镜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是来偷猫的。
以前不是常有大老鼠偷幼猫的传闻吗?她现在这么弱小,又没有武器傍身,害怕地撞击着房门:“喵喵!喵呜!”中也,你再不出来,连僵尸猫都没有了!
却不料,那老鼠竟然恭敬地将奶酪放下,口吐鼠言:“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