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提醒你,心思最好放在修真正道之上。”对于如此鸡肋的肉身功法,李正同样毫无兴趣,不屑向身后瞟了一眼,又看看前方漫漫延绵的雪径,长长呼出一口热气,淡然道:“如果没有意外,你恐怕是陆院长最后一个学生了,好好把握。”
练成后能一夜增长半尺身高的功法,在肉身功法中可算翘楚,配得上家族秘籍的层次。不过鸡肋终究是鸡肋,做法再新颖,调味再独特,依旧不足以撼动燕鲍翅的地位。
在李正看来,马瑞以未满十七的年纪,抓紧机遇修炼心法,提升境界,掌控防身功法才是修真正道,等到身体自然发育停止后,再腾出时间修炼肉身功法也不迟,这就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把精神最盛,体力最好的大好年华浪费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鸡肋功法上,不但不值得,还枉费陆院长的教导,令李正感到惋惜。
“唔。”马瑞随口答应着,没将此事往心里去,反正肉身功法也只是个托辞罢了。要是告诉一般人,吃一顿就能多长半尺身高,恐怕奔雷兽要被吃成濒危物种。
眼看马瑞反应冷淡,李正眼神更黯淡几分,难以察觉地微微摇头,两人一前一后踏着没膝积雪,回到了茶山生活区。
“马瑞。”迟疑再三,李正终究还是无法回避之前的担忧和震惊,转身面对马瑞,四目相交,认真问道:“你和柳隐之间有没有……”
“没有!”马瑞苦笑着摊开双手,无奈又沮丧地重复道:“真的没有。”
路上其实已经说到过这个问题,但李正似乎依旧不放心,如今又重新确认一遍。
“我陪你去院长那说明情况吧。”得到肯定的答复,李正神色稍松,提议道:“朔月天尊和陆院长很熟,能从中给你调停一二。”
陆院长如同柳隐的养父,虽然未必如生父那么称职,但将其抚养成人,心意之诚日月可鉴。如今老来多健忘,会忘却许多烦扰忧愁,可对于养女的爱早已经成了习惯,从未忘记关照。
既然马瑞并不是当真拱了人家地里的白菜,那么尽量好言相劝,把话说清楚,到时候朔月天尊来了,总有个说法消除矛盾。
“太谢谢你了!”原来刚才李正并不是板着脸教育自己如何修炼,而是在谋划对策,马瑞略有愧疚的心中顿时好感倍增,也来了精神,拱手行礼道:“那就有劳了!”
由于陆院长已极少露面过问茶山之事,所以马瑞习惯性的忽略了这层关系。现在仔细想来,一个是柳隐的养父,一个是柳隐的师父,两人必定交情匪浅,对于缓解这个天大误会很有帮助。
一夜未归的两人简单梳洗一下,囫囵吃了些干粮,便再次一同出发,来到了后山。
比起茶山被众人踏出或扫出的清晰山道,荒芜的后山则显得更加冷清。
光滑如盖的漫山积雪上,连个脚印都不曾出现,可见人迹罕至。这样的苦寒天气中,后山里的古朴庙宇几乎已被世间彻底遗弃,莫说扫雪的热心人,就连动物们都蜷缩起来不愿出门。
不过等二人迈进破败的大门,却依稀听到不远处的侧屋内传出谈笑之声,在隆冬寒风中清晰可辨。
陆院长略带沧桑的声音和一个爽朗的笑声让屋外二人感到惊讶,以至于忘了开口叫门,倒是屋内那个爽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抢先从响起问向门外:“是西北风吹来的朋友么?”
平日里经常客套话,比如:哪阵风把您吹来?
但这天寒地冻的山上,只剩下西北风,屋里人说得一点也不错。
“茶山执事李正。”一听声音,李正便知道里面是谁,神情略有不喜,眉头微微蹙起,改变了主意,直道:“天气转凉,特来探望院长。”
说罢向马瑞使个眼神,眯眼点头,大致是意会其中,少安毋躁的意思。
马瑞不太明白李正为何变得如此慎重,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脑中倒没在意屋里是谁,而在思考这人怎么进的屋!
偌大的庭院和外面莽莽山坡都没有看到脚印,唯独这不足五尺宽的游廊中,零星飘落的薄薄积雪上,留下几个还未化开的靴印,让人匪夷所思。
吱——
老旧的木门向内拉开,一阵微弱的热气扑面。
马瑞定睛观瞧,陆院长安坐八仙桌边,手里还端着梅青色酒杯,开门的是个中年书生模样的瘦高男子,纶巾鹤氅,身姿绰绰,目如朗星,面若冠玉,神态颇为风流惬意,脸上带着恬然无躁的笑意,在这冰天雪地中给人一丝心理温暖。
“唔!马瑞也来啦?”看得出,陆院长已经有几分醉意,桌上几个干果熟食的盘子未动几筷,但装酒的细颈梅花瓶已经打开好几个,想必喝了不少,说话带着拖音和慵懒的声调:“今天不授课,这几天巩固巩固境界就好。”
还没等马瑞应声,陆院长已经飘飘然对着书生模样的男子挑挑眉,筷子随便一指:“就是他!怎么样?不错吧?”
中年人依旧只是笑,眼神看向马瑞多了一丝精光,但没有恶意,侧身客客气气道:“快进来,暖和暖和。”
屋里地上燃着一个大火盆,细致码好的无烟炭烧得正旺,八仙桌上还有个闷烧的暖炉,镂空的花格中可见忽明忽暗的火苗,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