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站在桥边,灰蓝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桥下流淌着的浑浊的河水。
细细密密的雨点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降下,打湿了他金色的短发,顺着他的发梢不住地向下滴落。
距离景光自杀殉职,已经过了整整四年了。
他潜入组织,不知不觉也有七年之久。
多年的卧底生涯和好友的牺牲,让安室透心中无时不刻都充斥着紧迫和压抑之感。
这样黑暗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黎明的曙光呢?
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尤其是最近,组织可谓是动静频繁。
组织的二把手朗姆把心腹库拉索从美国紧急召回,显然是即将有一番大动作。
琴酒也极其反常。他一向存在感极强,可这个礼拜竟然突然间销声匿迹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安室透确定,组织正在酝酿一场可怕的阴谋。
可是他却查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点线索也没有。
安室透放在护栏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眼神越发冰冷了。
“青蛙先生,那里很危险诶!快过来啊,现在不是坐在马路中央开小差的时候了!”
这时,安室透突然听见小孩子的说话声。
他微微偏头,看到了一个马铃薯脑袋的小男孩。
这是……樱千露的堂弟?好像叫野原新之助。
他此时正撑着伞,站在路边,和呆坐在马路中央的一只青蛙说着话。
安室透微微失笑。
还真是小孩子啊。
安室透把手插进口袋里,刚想要转身离开,却见野原新之助又有动作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野原新之助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快速跑到马路中央,把小青蛙抱到怀里,又快速跑回路边。
“哗啦!”
一辆面包车驶过青蛙刚才呆着的地方,碾过一个大水坑,飞溅起来的雨水把野原新之助浇了个正着。
野原新之助摸了摸湿透的衣服和裤子,不由得耷拉起一张脸:“糟糕,又要被麻麻骂了。”
“呱。”青蛙叫了一声。
野原新之助低头看了看手里抓着的青蛙,又精神了起来。
“不用客气啦。青蛙先生你平安无事就好。”野原新之助把青蛙放到路边的草坪中,一本正经地叮嘱道,“以后过马路的时候要小心左右来车哦。”
安室透微愣。
安室透突然觉得,他那颗在无尽的黑暗中锤炼出来的坚硬冰冷的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霎时间变得柔软起来。
安室透抬手向后撸了一把头发,掀起被雨水打湿后黏在额头上的刘海,露出坚毅的眉眼。
从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他矢志捍卫国家安全事业,维护社会安定,保障国民安宁。
无论恶势力再如何猖狂,他也始终会相信正义、秉持正义、践行正义。
Hiro,你会和我一起视线当年在樱花树下的诺言的,对吧?
“嗨。”
一声拽拽的“嗨”,打断了安室透的思绪。
安室透低头,就看到野原新之助,正撑着一把小黄伞站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
“咖啡店里的蜀黍,你也失恋了吗?”
安室透:“……”
安室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没有啊,小弟弟,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安室透蹲下身,平视着野原新之助。
野原新之助也自然地把伞往他头上挪了挪:“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呀。下雨天不知道撑伞,要么是女朋友跟人跑了,要么是女朋友死了。”
安室透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沉默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安室透:“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他死了。”
野原新之助眨了眨眼,拍拍他的肩,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叹口气:“人生总是这样不讲道理。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她突然就有男朋友了,更令人悲伤的是,她的男朋友不是我。”
安室透:“我很想他。”
野原新之助:“我好想和娜娜子姐姐结婚!可是我粑粑说,如果我真的喜欢娜娜子姐姐的话,就算娜娜子姐姐跟别人结了婚,我也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做真男人真的好辛苦诶!”
安室透:“一个人,的确很累。”
野原新之助:“我好难受,心脏好像坏掉了。但我最后还是和娜娜子姐姐说,恭喜你们,因为我要做一个真男人……呜呜呜呜哇哇哇!”说到这里,野原新之助忍不住悲从中来。
安室透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他始终活在我的心里。我们会一起战斗,一如既往。”
一大一小两个相差了二十几岁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鸡同鸭讲了一番,竟是阴差阳错,将内心积郁的情绪抒发了出来。
“蜀黍,我送你回家吧。”野原新之助抹掉眼泪。
安室透笑道:“不用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行,那样你会淋湿的!”野原新之助坚持。
最后,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