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一看到司马烟,脸上就露出笑。
而司马烟一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他是真没想到,他都这么躲着走了,林娴竟然还能亲自找上门来。
男人脸色扭曲,似乎想起什么,随即硬生生又挤出几分笑意:“老板啊,好久不见……”
“哎——”林娴打断他,干脆地开口:“咱俩哪需要这么疏远,直接叫我林姑娘就好了。”
司马烟有点苦:“林姑娘啊,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林娴笑吟吟开口:“当然是来看望你啦,司马兄你可是很长时间没来客栈光顾我生意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呢。”
司马烟冷汗顿时滴了下来,干笑道:“没有的事,只是因为我最近有忙。”
“你忙什么啊?”
中年人看看她一副单纯好奇发问的模样,又看看面前一片荒凉的小院,半响憋出一个词:“种地。”
以司马烟的能力,当然没有沦落到种地过活的地步。不过这突然让他解释,司马烟还真编不出什么像样的谎来。而林娴却点点头,一副信以为真的模样。
“种地可太屈才了啊司马兄。”她可惜地摇摇头,“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做更重要的事。”
这是谁的错!
司马烟一听,忍不住在心中狂骂这女人是真不要脸,明明占尽便宜还要在这儿装模作样。
但嘴上还是不能这么说,他只能干巴巴开口反驳:“没有的事,种地也很重要,种地让我快乐,没人种地大家岂不是都吃不上饭。”
林娴实在忍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司马烟脸色越来越黑,她才慢慢止住。
“是这样没错,司马兄你的思想觉悟是我所不及。”
“种地虽然是件崇高的事业,但毕竟日子还是过得太辛苦了点。”她一顿,放出鱼饵:“其实你完全考虑干点别的,比如说客栈的账房怎么样?”
司马烟愣了愣,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后眼前一亮。
“你是想把客栈还给我?”
还没等他这美梦升起,林娴便无情戳破:“不,我是想要你来我手下干活。”
男人脸上的笑意还没扬起就僵住了。
他神情萧索:“不了,林姑娘我还是就在这儿种地吧,种菜挺好的。”
开什么玩笑,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要是他在林娴手中干活,那日后岂不是都要对她点头哈腰低上他一头?
虽然现在看上去也一样,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一旦他帮林娴做事,那他就相当于站了队,自此在这恶人谷里就绑在她这条船上了。
“别忙着拒绝啊,司马兄,我的提议可是很真诚的。”林娴语气一缓,“我是真不耐烦干这掌柜的货,整天算账算得我头都疼,我也对那些材米油盐的事情不感兴趣。”
“我看你之前不是干的挺好的嘛,你接着干呗。”她一顿,问,“还是说你担心我对你做什么?不至于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脾气挺好,最和善了。”
司马烟一叹气。
“林姑娘,我是怕啊。”
林娴耐心问:“你怕什么?”
“我怕你啊,林姑娘。”
林娴笑:“我又什么可怕的?”
“因为我完全摸不情你的路子啊。”司马烟一咬牙,实话实说:“我怎么不知道跟着你走不是一条死路?”
林娴初进谷时,没有任何人把她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花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任人欺压,所以人人都忍不住上前踩上几脚。然后忽然有一天,‘啪’地一下,血溅到身上了,葛耿死了,李承死了,连那个会催眠的老怪物也死了。
众人这才愕然,顿觉此人心机深沉,高深莫测。
林娴在这恶人谷人缘能这么好,她长得好看,性格讨喜是一点原因,别人刻意讨好是亿点原因。所有人都摸不清她下一步想做什么,所以没人愿意得罪他。
林娴一愣,还真没考虑到这点。
她的立场决定了她的思维方式和司马烟注定不同。
林娴当惯了强者,即使在最弱小的时候也是独自一人挣扎求生,没有羁绊也不会受人牵连。所以她不会理解司马烟这种的墙头草生存哲学。
他们左右逢源,前瞻后顾,只是因为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生怕选错一步连回头路都断了。
林娴托腮想了想,决定给这男人交个底:“其实我压根没打算做什么。我没有什么理想野望,也没打算在恶人谷里施展什么抱负。”
虽然恶人谷看起来水很深,有点乐子可看,但林娴上辈子搞这一套都搞累了。
她光棍地回答:“其实我只想玩儿而已,要不是小昭还需要就在这儿治病,估计我早就溜了。”
司马烟有些傻眼了:“那你为什么要抢我这客栈啊?”
林娴看着他微笑。
“你说说为什么?”
司马烟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是之前他做人飘了。要是他做的没那么绝,那林娴估计还住在小楼上的格子间里,老老实实交着房租呢。
她见身后沉默的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