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德感受到了黎人峒主的防备之意,开门见山地说道:“不是本官有事找你们,而是他们有事找你们。”
说着张有德指向自己身后的郑经等人,黎人峒主心生警惕,这些陌生的汉人来他的寨子想干什么?
这么多年黎人与汉人打交道,十次有九次都是吃亏,使得黎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很不愿意与汉人打交道。
“张县尊!小人不管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我们寨子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也不想与他们交往,还请他们离开吧!”
“田峒主就不问问这些人是什么人,不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吗?”听到黎人峒主一口回绝,张有德心中不悦,口气中就带着了威胁的意味。
“那又怎么样?我黎人耕田纺织自给自足,他们是何人与小人何干!”
“田峒主这话未免太狂妄一些了吧,自给自足为何还要到县衙求本官互市,没有汉人的农具,你们能种多少地,能打多少粮?
我汉人有句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意思是说有朋友从远方来看你,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拒人千里之外可不是待客之道。
他们来干什么,是不是对你们黎寨有所不利,你完全可以听一听他们怎么说,然后再做判断,愿不愿意不还在你们自己的手里。”
黎人的性子都比较直爽,被张有德的一番话给问住了。无奈地说道:“那就请客人说说来意吧!”
张有德看向郑经,郑经知道该自己出场了,挥手将鸡公车推过来说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推着礼物来的,黎人峒主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看着鸡公车上的陶罐,问道:“我黎寨并未对客人有恩情,不需要客人以酒水答谢。”
黎寨的粮食并不丰裕,更是很少拿粮食酿酒,酒在黎寨有着特殊的意义,黎人峒主以为陶罐中盛放的是酒水,觉得这个礼物有些贵重。
郑经笑道:“田峒主误会了,陶罐中不是酒水,而是鱼肉,是我汉人的特产,带来一些请贵寨上下品尝。
这鱼肉味道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长时间储存,是粮食之外不错的肉食补充,田峒主尝一尝味道如何?”
说着郑经将一个陶罐的泥封拍开,打开盖子,鱼肉的香味顿时飘散出来,香味使得黎人汉子纷纷伸着脖子想要看看陶罐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黎人峒主看了一眼陶罐中的鱼肉,淡淡地说道:“我等黎人虽然贫苦,但是饭还是能吃饱的,客人的礼物还是带走吧!”
“为了表示吾等的诚意,吾先吃一块表示此鱼肉绝对安全,可以放心食用。”说完郑经就拿出准备的筷子从陶罐里夹出一块鱼肉当着黎人的面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吞下肚子。
黎人峒主尴尬地笑了笑,被人看破心思还是比较尴尬,见郑经的行止坦荡,田峒主心生好感,吩咐黎人汉子将罐子里的鱼肉倒出来一起分食。
一个陶罐的鱼肉也就二斤左右,上百人分食一人一口都不够吃。郑经将鸡公车上的陶罐大部分都打开请这些黎人汉子分食,只留下几个当做送给峒主的私人礼物没有拆开。
等到黎人汉子将这些鱼肉全部分食干净,田峒主问道:“客人是打算向我黎寨售卖此鱼肉吗?”
郑经摇摇头道:“非也!这些东西不过是寻常东西,若是贵寨愿意采购,也可以为贵寨提供,我等此来是有其他的事情。”
“客人!不知我黎寨可有什么能让客人看上的东西?”
“贵寨的财物对我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我等此来是想给贵寨送一份富贵!”
“客人说笑了,黎人贫苦,不过是勉强度日,哪来的富贵?”
“我说有就有!只要贵寨愿意配合,不要说衣食无忧,就是贵寨的孩童读书识字,科举做官都不是问题。”
田峒主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怎么这么大的口气!
张有德上前解释道:“田峒主,贵人没有骗你,现在贵人的身份不方便透露,你们寨子若是能够搭上贵人,富贵指日可待。”
张有德的话还是可信的,他可是知道张县尊平时对他们这些黎人峒主从来都没拿正眼看过,今日如此客气,一定是这个年轻人的缘故。
不过让田峒主费解的是,贵人看上他这个寨子什么了,就算将整个寨子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客人!您到底想要我黎寨做什么,小人都被客人说糊涂了。”
“吾要你们寨子后面的大山,这座大山四周肯定有不少田峒主这样的黎寨,请田峒主联络周边的峒主,告诉各个村寨我们开发这座大山的计划。
本来这事是没有必要与你们商议的,不过吾考虑到汉黎一家,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免得到时发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客人!不是小人泼您的冷水,寨子后面那座石山光秃秃的连草都不爱长,客人要开发什么,别到时候再赔了钱。”
郑经哈哈大笑道:“是赔是赚那是吾的事,只要黎人村寨不要捣乱就行,除此之外,你们也可以在山上给吾干活,月俸一两,管一日三餐。”
田峒主被月俸一两,管一日三餐给镇住了,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