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郑经到来的消息,张煌言不敢怠慢,赶紧带着自己的书童杨冠玉与侍卫罗子长跟随水师官兵来见郑经。
郑经没想到自己会与这个后世跟岳飞和于谦齐名的历史名人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张煌言万历四十八年出生,如今已经不惑之年。
也是这一年大明在位最长的皇帝朱翊钧驾崩,他那个被文臣们死保着当上皇帝的儿子在位几个月就因为红丸案驾崩。
从此大明朝便开始江河日下,一步步滑向深渊。可以说张煌言见证了大明朝江南最后的繁华,也见证了满清的铁蹄踏入江南后对江南的摧残。
这就是一个悲情英雄,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
张煌言在林陛的旗舰上见到了传闻已久的纨绔子弟,郑氏新一代的当家人,自封的延平郡王(延平郡王不是世袭的,理论上这个爵位是无法继承的)、招讨大将军郑经。
“下官前兵部尚书张煌言拜见延平王世子!”
这话一出,就让郑经一阵腻歪,对于劝说张煌言归顺自己的希望又降低了几分。
“苍水先生,寡人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请坐!”
“多谢世子!”
二人分宾主落座,只见一身着罗衣的女子端着托盘走上甲板给两人奉茶,张煌言的眉头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暗自感叹:郑大木何等英雄,怎么就生出了如此纨绔之子,出兵在外还不忘携带女色。
女子倒完茶之后并没有离去,反而是向张煌言道了一个万福,打横坐在了两人中间。这就有些尴尬了,你郑经荒唐,不能让自己也跟着荒唐吧!
张煌言赶紧起身还礼,不愿直视女子。女子自然是唐婉儿,本来她是没打算抛头露面,来见见这个江南英雄。
不过郑经却鼓励她想见就见,又少不了一块肉,我郑家海盗起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苍水先生快请坐,这是内子唐氏,乃是前兵部尚书唐公的孙女,久慕先生大名,想要瞻仰一番。
另外听说苍水先生的夫人也是女中豪杰,内子也想与夫人结识一番,不知先生能否将夫人与内子引荐?”
张煌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这纨绔子听说与唐家女公子不和,还与兄弟乳母私通,看来传言有误啊!
“拙荆蒲柳之姿,世子夫人谬赞了!”
“晚辈是诚心想与张夫人结识一番。还请先生成全!”
张煌言也不知道这唐家的女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觉得见一见自己的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拱手说道:“改日老夫一定带着夫人来拜访世子夫人!”
“不用改日,只要先生不嫌晚辈叨扰,今日晚辈就能跟着先生回去!”
“世子夫人!不是老夫不愿意,实在是陆上凶险万分,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满清的袭击,若是让世子夫人有半点损伤,老夫罪大莫及。”
“无妨!晚辈不惧危险!”
张煌言心说,这哪里是怕不怕的问题,真出了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还是老夫带着夫人过来吧!”
看到张煌言如此坚持,唐婉儿也只能起身行礼告退。
唐婉儿离开之后,张煌言才拱手行礼问道:“不知世子突然北上所为何事?”
郑经也不卖关子,伸出手比划了二个手指道:“两件事!”
“愿闻其详!”
“第一件是寡人安插在大陆的情报人员,找到了方密之先生,正在偷偷将方先生以及家人悄悄送到宁海,从宁海出海前往承天府。”
“第二件事是什么?”
“这第二件事就是寡人打算将琼州府拿下来,琼州府与雷州府隔海相望,只要寡人将海峡封锁,整个琼州就是寡人的囊中之物。”
“这第一件事还可以说与老夫有关,老夫一定配合世子将方前辈送到海上,这第二件事似乎与老夫无关。”
郑经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无关,因为寡人打算将琼州府打下来交给苍水先生治理,寡人自知德薄,不敢请先生入麾下为臣。
这琼州府交给先生,如何治理寡人绝不干涉,寡人只要儋州以南的五指山以西,一直到崖州以西的偏僻之地。其余的地方都归先生如何?”
“世子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这琼州府给了老夫,老夫也守不住,何苦自取其辱。老夫已经有了解散队伍从此归隐,不问世事之心,这红尘之事,老夫已经倦了。”
张煌言眼前一亮,随后又暗淡了下来,琼州府汉苗混杂,是出了名的蛮荒之地,自己在浙江桑梓之地,占据地利都斗不过满清,去了琼州,地瘦民贫,语言不通,又如何能守住那片土地。
“苍水先生,您先别忙着拒绝,寡人知道你觉得琼州府乃是蛮荒之地,您手中这点人马守不住。
寡人可以向你承诺,为你提供一年的保护,而且这一年之内苍水先生所需的粮草寡人也可以提供,保证在一年之内满清的军队不会登上琼州府。
若是一年的时间,苍水先生还理不清一府之地的民政,恢复不了生产,练不出一支能够自保的力量,那就当寡人什么都没说。”
这种层面的激将法对于张煌言这样的沉浮多年儒将来说就是小儿科,不过张煌言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