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轴线上与堂屋的正门相对。
一条青砖小径将院子一分为二,左边是规划中的菜地,右边是规划中的柴房、杂物间,以及厨房。
进入木房子,里面别有洞天,一进门就是堂屋兼客厅,左右两边的房间被隔成了四间小卧室,这样的四间卧室,足够一家五口共同生活。
王富贵带着浑家与一儿一女进了房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摸摸这摸摸那有些不自信地问道:“屋里的,这院子以后是咱们的了?”
“当家的,你没听大老爷说吗?咱还得还上贷款才是咱的,拿钥匙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按了手印了。”
一想到刚才按的手印,王富贵心里就是一哆嗦,他与另外一户人家组成了合作社,他出钱买耕牛,那一家出钱买农具。
连同耕牛与房子等所有的开销,王富贵什么都没干就背上了四十两银子的债务,与官府订立的契书要求五年之内还清,一年需要还十二两银子的债务。
这是一笔沉重的债务,一年到头能挣十二两银子吗?王富贵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当着浑家与孩子的面,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敢说出丧气的话,既然来到了这个地方,那就想办法生存下去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王富贵的浑家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这些南蛮子费这么大的劲儿将他们这么些弄过来,可不是为了逼死他们。
将这些人都逼死对他们没有一点儿好处,官府既然计算出一年还十二两银子,那就说明了一年在这里除了活命至少能够挣十二两银子。
一家人还沉浸在有了房子的情绪当中,一阵铜锣声响起,王富贵知道这是村正召集各家当家人出去议事。
村子正中间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建有一个凉亭,凉亭后面就是村正办公的村公所,村正不是本村人,而是从屯田兵中调过来的老兵。
这也是对老兵的对口安置,做了村正,每月能够有二两银子的月俸,这个钱直接由县衙的户房负责发放。
移民们很快就聚集在凉亭周围,村正大声说道:“我们村子刚刚成立,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粮食储备,一切的粮食等生活物资都需要县衙调拨。
县衙每天会给各家各户按照人口发放生活物资,各家各户凭借户贴到凉亭这里领取自家第二天的食物。
各家只要听到铜锣声,一定要尽快赶过来领取,误了时辰,你们就只能饿上一天,都听明白了没有。”
移民们纷纷点头应是,村正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南方人,倒是有些像北方人,后来移民们与村正熟悉之后,才知道村正确实是北方人,是随着鲁王南下的山东兵。
村正说完就开始配合着县衙的衙役发放给各家各户的食物,今天发放的食物是按照五口之家的标准进行发放:两条二斤多大的海鱼、二两糙米、一小包酱菜和一小袋食盐。
至于蔬菜这种不容易长途运输的,而且季节性极强的食物根本不在食谱当中,不过在移民当中,尤其是女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藏着一些蔬菜的种子,这是华夏百姓根植在骨子里的危机意识。
王富贵拎着发放的食物回到家中,浑家已经拿着一根一头削尖的木棍,努力地清理着院子里的那一小片菜地,菜地除了杂草之外还会有一些可以食用的山野菜,这些野菜在灾荒年的时候,就是百姓的救命粮。
女人小心地将这些挖出来的山野菜收集起来,准备在今天晚上煮一锅野菜汤,王富贵看着只穿着亵裤在菜地里忙活的浑家,赶紧将人叫起来说道:“屋里的,官府给发吃食了!”
女人回头一看当家的手里拎着两条用草绳穿着的大鱼,咧着嘴笑了,露出了满嘴参差不齐的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