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已经结束。
释千瞥了眼屏幕上更替的验证码,随后闭上眼:“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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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身处谈话治疗室的释千对上了容灵的面容。
释千:嗯?
不怪她心生疑问,而是眼前的容灵宛如被夺舍:她在笑,不是公式化的微笑,而是微微漏齿、连眼眸都微微弯起的笑容。
虽然上次容灵就已经示弱,可释千难免觉得奇怪。
但“失忆状态”的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同样回馈给容灵一个微笑。
很标准,但很假,一看就是故意的。
“你好。”容灵开口,声音比起之前也温和了很多,“让你久等了,只是我没有预料到你会突然下线,没有做出应急的准备。”
姿态放低、言语讨好。
释千“嗯”了一声,语气随意:“因为游戏里的任务都已经做完了,与其干等到凌晨五六点,不如提早下线,没说不允许吧?”
“当然可以。”容灵态度和煦,“那我们现在聊聊,可以吗?”
“不可以的话我来这里干什么?”释千反问。
虽然她的语气一如平常,但以反问作答会有很强的攻击性。
容灵微顿,继而失笑道:“我们上次不是已经把误会解除了吗,我想……”
释千直接开口打断:“好了,开始吧,解释对双方来说都没意义。”
“……”
容灵沉默。
释千保持微笑观察着她的表情。
之前她配合“治疗”时,容灵以强势的方式与她沟通更加快捷有效,双方得利。然而当她不准备配合时,强势就成为了一种增加矛盾的弊端。而经过上次的交流,容灵现在想要尝试以温和的、交朋友的状态和她交流,但释千却改变了想法。
比起温和地配合,得到一堆虚伪的假话,身为研究中心的“唯一”的她大可以主动出击。
面对她的锋芒,容灵迅速调整好状态。
“好的,那我们现在开始。”她说道,伸手调整好灯光后,转身前往工作台,解锁平板,开始核对基础信息。
在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上,释千选择配合,室内的僵滞的气氛渐渐缓和。
容灵的状态也变得轻松起来,所有信息核对完毕后,她问出了第一个正式问题:“你这次游戏的体验怎么样?”
“嗯……”
在容灵的注视下,释千故作思考,随后抬起头再次反问:“你的提问方式就是问这种废话吗?”
轻松的假象瞬间爆破,气氛又一次陷入僵滞。
不过只是瞬间,容灵转而作答:“我想这应该不能算是废话。你的游戏体验,对我们的治疗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你觉得游戏体验不好,我们也会想办法及时做出调整。”
容灵已经习惯应对她具有攻击性的“新性格”了。
不仅如此,她还更改了自己的提问方式:从以前的只问不答,到现在的有问必答。尽可能增加两个人之间的交互,进而套出更多讯息。
“嗯。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出改变?”释千没吃这一套,继续追问。
容灵下意识转笔。
她说:“我需要根据你的反馈来作出回答。”
将问题踢回来了。
释千点点头:“那继续吧。”
“嗯?”容灵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声音稍微给了些压力,“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释千叹了口气。
“我是一个患有失忆症的病人,这应该属于精神科的范畴吧?我脑子不好使,难道你的也同样不好使吗?我想作为医生,你应该能从我的回答里得出答案,而不是要病人事无巨细地告诉你。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容灵沉默片刻
后长舒一口气。
“释千,你还是不愿意配合我,是吗?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对我有任何不满,我希望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化解误会,才能更方便治疗。”
“容灵,你还是不愿意说真话,是吗?”释千直呼其名,并将这句话予以奉还。
视线尖锐而锋芒毕露。
轻微的停顿。
“如果你真想让我配合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而不是在这里玩欺瞒与诱骗的拙劣把戏。你明白吗?”
她笑盈盈地盯着容灵,直到看到容灵和煦的面具有一瞬间的龟裂。
几秒后,容灵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继续下一个问题。除了兰池以外,你还在游戏里遇到过其它玩家吗?”
和之前释千故意岔开话题、以使对方心性动乱的底层逻辑不同,容灵是无法做出回答,所以选择规避。
而她这一次提问的方式也很巧妙:预设她“见过兰池”,假如释千没有反驳这条预设,那就相当于一个问题得出了两份回答。
然而释千只是与容灵对视,一言不发。
容灵尝试从她的表情上读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可显然无果。
“好吧,我知道你想听到的是什么,那从你本身说起吧……”容灵终于松口,她将手中的电容笔放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