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在一口枯井之中。
原本挖到枯井,是他的失误,那时候他年纪小,不能从枯井之中出去,便没有再用过,没想到现在能够派上用场。
他顺着井壁下去,找到洞口往里面钻,路过那一具躺倒在洞中的尸骨,径直到了偏殿之中。
偏殿里死过人,一直都是空着的,现在也没人守,迟重出了偏殿,避开太监宫女,进了宴青住的地方。
宴青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尤其是晚上,说是一睁眼看到身边站着一个人,魂都能给吓没了。
迟重进去之后,也不点灯,直奔床边,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
岁月对宴青格外宽容。
她几乎还是老样子,似乎从他十岁开始,她就已经不再有变化了。
天气冷,但是屋子里烧了地龙,她踹了被子,露出一条腿和一只胳膊。
雪白到刺目。
迟重口干舌燥,不知为何,刚才听到了那些污言秽语又在他脑海之中想了起来。
他忍不住去想若是自己能够这样将她搂在怀中,该是一道什么样的风景。
那一把火烧的更旺了,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焚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思维,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僵硬的,硬的发疼,硬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最后只能闭上眼睛,放任自己的思维像是脱缰页码一般驰骋,过了许久才平复下来,可是一睁开眼睛,这一股火焰就往上不停的蹿。
这一刻,他年轻的脑袋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他想要而不敢要,想爱而不敢爱,煎熬的浑身都疼。
贪婪的看这宴青的睡颜,她的脸像是满月,肌肤如同上了釉的白瓷,无声的诱惑着人。
迟重飞快的跑了,跑的时候带走了宴青的手帕,甚至慌乱的让太监宫女看到了鬼影。
他逃跑一般回到了自己的皇子所,缠斗着手握住那一块手帕,流泪将自己释放出来。
长大就在一瞬间,带来的只有痛苦。
他甚至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个晚上,这样他就不用想着怎么去面对宴青。
但是太阳依旧升了起来,照的雪光发出光亮,他去给老皇帝请安,沉闷的像个据了嘴的葫芦。
老皇帝见他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飞快的将他赶走了。
他立刻就去了宴青那里。
“闵姑。”他甚至不敢大声和宴青说话。
宴青浑然不知他的变化,见了他十分惊喜,看他长高了,也扎实了不少,肤色成了小麦色,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男人的爽朗气息。
她惊喜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最少还要半个月才到吗!怎么长的这么高了!快过来让我看看。”
都一米八了。
这小子是不是吃化肥了。
欣慰啊,眼看着儿子都长的这么高了。
迟重走过去,任凭宴青打量,看着宴青明亮的双眼,忽然有了决定。
他不要做明君,他就要做个昏君,要将宴青藏在自己的宫殿之中,日日夜夜只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存在。
至于其他人怎么说,怎么看,那都不重要。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九五之尊了,他想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说。
想到这里,他忽然猛的拥住了宴青。
“闵姑,我好像你。”
想的心都疼了。
宴青的香味扑鼻而来,淡淡的,是一种花香。
“我也想你,你看看你都这么大了,在边关很辛苦吧,回来了就好好吃,好好的喝。”
她高声让人去弄早饭。
迟重身心舒畅,吃了两大碗面。
宴青悄悄道:“你父皇我估计快到时候了,你......”
迟重打断她:“您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阴谋诡计他心里多的是,但是在外面打斗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知道有时候越是简单粗暴,越是有效。
十万人围一万人,就是傻子都能赢。
他要让老皇帝没的选,所有的大臣都没的选。
外面忽然喧闹起来,一个小宫女跑进来,道:“娘娘,杨道士没了,好像是被人杀了。”
宴青一拍桌子,想要说一句死的好,又被迟重打断了。
“母妃,别为了这些事情伤神,我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想跟您好好说话。”
宴青一想也是,这个道士死不死的,自己还是别掺和比较好。
于是她这里太太平平,一直都没有动静,但是外面都快吵翻了天。
因为正好老皇帝的丹毒发了一次,吐了口血,大家就不约而同的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为了皇位指使杨道士干了什么事,然后再杀人灭口。
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太子和三皇子。
但是两个人都不肯承认,尤其是太子,他都已经是东宫储君了,只要等着老皇帝死就行,根本就不需要去节外生枝。
反倒是三皇子,可以先让杨道士陷害老皇帝,再杀了老皇帝灭口,还在床板上刻下一个三字,以此来说是太子嫁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