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又转向了这两个弟子。
眼屎都没擦干,因为跪的太久,正在悄悄偷懒,将屁股坐在脚后跟上,还以为没人发现。
尤其是宴青,因为昨日炸了药鼎,头发还是个黑人头,不忍直视。
至于修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咋地。
掌门咳嗽一声,委婉道:“行止啊,我没有说你这两个弟子不好的意思,但是你太优秀,这两个弟子恐怕跟不上你的脚步,还是让赵铭跟着你修炼吧。”
宴青和何一金互看一眼,都觉得掌门是个好人,说话真委婉。
就他们两个的德行,要不是命好让苏行止捡回来,连乾青宗的门都进不了。
尤其是宴青,还是魔界的弃婴。
颜离清道:“行止,这孩子是赵家遗孤,云路宗要斩草除根,若是在其他人门下,恐怕护不住他。”
苏行止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连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将来的老婆,搞不好他都忘记这人和自己有婚约了。
赵铭方才已经见了苏行止惊天一剑,一招基础剑法,他都能使出如此威力,其剑法造诣登峰造极。
他干脆利落的跪倒在地:“请上君收我为弟子。”
宴青心道他不收你,是件皆大欢喜的事,你少挨点打,在外面多感受下爱意,师尊也省的头上有了颜色。
更重要的是苏行止太强了,要是把剑法都教给你,那我这任务就别做了。
苏行止道:“我已经决定,师兄请回,我还要教弟子,时间不多。”
颜离清上前一步,拉住苏行止,轻声道:“行止,他和颜家十分投缘,在来宗门时,曾经救下小弟一命,就请你看在颜家的份上,收他为徒。”
苏行止不动声色的抽开自己的手,似乎在思索自己为何要看颜家的面子,片刻之后才记起来自己有一桩婚约。
“此事不必再说。”
颜离清顿时面色通红,咽下恼怒,将赵铭扶起:“行止,你不收弟子就罢了,之时你反正是教剑招,若是赵铭前来请教,也请你一并指教。”
苏行止道:“可以。”
赵铭看一眼苏行止,和颜离清一同踏上云海,心中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东西,像是刀子割着心一般钝痛。
这感觉为何而来?
天下第一剑肯指点他,已经是他的幸运,他为何会觉得自己本该会得到更多的遗憾?
若是昨天那个名叫梁碎月的小女孩出声,他是不是已经是苏行止的弟子了?
他想着,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去。
这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
苏行止手中拿着裂骨竹,毫不犹豫打在宴青和何一金手上,两个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颜离清和掌门也回头看了一眼,都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裂骨竹之痛,连成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两个孩子。
颜离清道:“掌门师兄,赵铭没有拜行止为师也好,行止从前撒手不管,如今一管起来就是雷霆手段,实在不会为人师。”
掌门道:“严师出高徒,只是这两个资质实在太差,赵铭,你便拜在我门下,时常过去请教吧,。”
“是,师尊。”赵铭口中如此说,心中却忽然也想被裂骨竹打一下。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将这情绪压了下去。
而落日孤峰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两个人一边练剑一边哭,眼泪流了一缸,都没有让苏行止动容,到了晚上才将他们放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被吞风兽带走。
吃的是索然无味的辟谷丹,喝的是落日池里的水,挨的是世界上最毒的打。
三天之后,何一金打了包裹。
“碎月,一起走吧,不走我们会死在这里的!”
宴青手都是酸的,也收拾好包袱:“我跟你一起走。”
山下也有大气运,她先去给苏行止弄到手,免得现在就被打死了。
苏行止的神识如今就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个半大的孩子包袱款款的收拾下山。
一直都是这样,他已经习惯。
他太严厉,太古板,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所以别人敬他,怕他,将他置于神坛之上。
既然两个弟子要走,他也不会阻拦。
何一金手掌里亮起一团火焰,因为修为不够,火并不稳定,照着一条小路往上下走。
“一金,我们不从云海到玉水峰下山?”
落日孤峰与其他峰不同,不设杂事房,没有童子,如同荒山,妖兽遍地,若是要从此处下山,难免有危险。
一金小声道:“玉水峰都是人,等下别人问起我们怎么说,就悄悄的走吧。”
宴青一想也是。
“我有密宝。”一金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叠起来的纸,轻轻一扯,这纸就成了一个长条。
纸上画满符箓,符箓见光,金光乍现,长纸条变成一条长蛇,游动着钻入山林中,慢吞吞在前面开路。
纸蛇游动后没有异样的地方,两个人才小心翼翼踩上去。
苏行止用神识观之,心道这两个人胆大心细,倒也不是一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