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叶夏将视线从王麦香身上挪向李大军,浅笑着说了句。
“放心吧,老大,遇到不懂的问题,我们会找你三哥问的。”
李大军很是认真地回应。
看眼腕表上的时间,江安见时针已走到七点半,不由喊闺女:“夏夏,咱们得走了,要不然,你妈上班估计得迟到。”叶夏闻言,和王麦香等小弟小妹们一一别过,而后转身跑向家人身边。
朝送行的社员们摆摆手,江安转身追上林兰和娘老子,与叶夏、陆向北、江学谨、江学言和秦林、秦梓兄妹朝镇上进发,不料,在他们走出村口五十多米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叶夏和陆向北在后面走着,听到奔跑的脚步声靠近,禁不住回头,就见江援朝抱着一个打着补丁的布兜急惶惶跑过来:“小夏姑姑,给!”
在叶夏和陆向北面前站定,江援朝把手里的布兜塞到叶夏手上:“是一早起来煮的,很新鲜,小夏姑姑带在路上吃。”说完,不等叶夏做声,江援朝转身,撒开脚丫子一溜烟跑远,像是生怕叶夏不要,把东西塞回给他。
“是煮鸡蛋。”
隔着布兜,感觉到里面装着热乎乎的鸡蛋,心里一时间极其不是滋味:“有十来个呢,援朝怕是把家里近半个月攒的鸡蛋全给咱们煮了。”
叶夏有在江援朝家院里见过,小孩儿和弟弟妹妹仅养了一只老母鸡,就算一天下一个蛋,这自家不吃,攒半个月也就攒下十五颗鸡蛋,今个小孩儿却一下子煮了十来个送给她在路上吃,可见心意有多么珍贵。
在农家,眼下什么东西都金贵得很,家里老母鸡下蛋,大家伙都舍不得自个吃,而是攒下来拿到供销社卖,亦或者胆大点的,弄到黑市上卖,然后用得来的钱给家里买油盐酱醋,好贴补家用。
知道这点,叶夏才忍不住感叹江援朝送来这兜煮鸡蛋的心意,同时不免愈发心疼江援朝和他的弟弟妹妹。好在那仨小孩有他爸妈和大队上照顾,且有追回那笔抚恤金,想来往后的日子不难过。
陆向北:“要不让妈回头给带回村里,还给那孩子?”
叶夏抿了抿,说:“咱们留三四个,给二哥和林子哥他们几个,等我妈今个下班回村,给援朝他们家送十来颗生鸡蛋,再把剩下的熟鸡蛋送去援朝家。”
她妈一早起来有给他们煮鸡蛋,还有烙葱花饼,她奶亦有煮鸡蛋、烙葱花饼,在火车上的吃食他们不缺。
“就按你还说的来。”
把小孩儿送的鸡蛋原封不动送回去,这样做,虽然是他们好心,但小孩儿势必得难过,但把熟鸡蛋换成生鸡蛋,再另给几颗煮熟的鸡蛋,
小孩儿就算仍忍不住多想,可熟鸡蛋明显少了一大半,生鸡蛋又是他家岳母大人送的,那小孩子应该能接受的吧。
一行人到镇上,没多等,就坐上了开往县城的班车。大概九点钟左右,又从县城客运站倒乘市里的班车,等抵达市客运站,
想着是买下午五六点钟的火车票,叶夏一行索性全到话剧团家属院,中午吃过饭,休息到近四点钟,方动身去火车站。
“几点钟的票?”
见叶夏和陆向北从售票窗口过来,江安问。
“六点十五。”
叶夏把票给她爸看了下,说:“三张卧铺三张硬座,卧铺票是你和爷爷奶奶的,我和大哥还有隽朗哥坐硬座。”
闻言,江安皱眉:“不是让你只给你爷奶买卧铺吗,怎么给我也买了一张?”
卧铺要比硬座贵不少钱呢,这闺女怎么就不知道省钱?
没等叶夏做声,江学言说:“我爷奶年岁大了,身边得有人照顾,爸你就听夏夏的,她做事向来有分寸。”
“爸,你前段时间不是扭到腰了么,我就想着给你也买张卧铺,这样你既能在火车上好好歇着,又能照顾爷爷奶奶,再说,你闺女不差钱儿。”
说到后面,叶夏神色别提多俏皮了,见状,江安无奈地摇摇头:“你呀,我是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买票的钱他有拿给闺女,小丫头却看都不看,直接就走向售票窗口,想喊吧,担心在公共场合影响不好,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喉中。
“夏夏已经买了,你就安心坐卧铺,我孙女既能耐又有小心,你好享福便是。”
江奶奶嘴上这么说着,但早和江爷爷商量好,等从京市回来时,把他们老两口手上攒的钱,给大孙子和宝贝闺女一人五十,毕竟孩子们在京市上大学,比起在自个家,走哪都得花钱。
说到江奶奶江爷爷,其实两位老人根本没打算前往京市,是叶夏说她要兑现诺言,黏着两位老人,撒娇卖萌,说服两位老人借着她上大学的机会,好好在京市逛逛。
没错,叶夏就是在兑现自己的诺言,因为她的确对两位老人说过,等她考上好大学,就带爷爷奶奶去看看。
当时,江爷爷江奶奶高兴得很,连声应“好好好”。
于是,叶夏这回考上京市的大学,自然要把诺言变成现实,她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不想给爷爷奶奶留下遗憾,虽然说以后不是没有机会,但前面是怎么说的,现在就得怎么做,至于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日再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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