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尔其祗承景命。
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
钦哉。
本就油尽灯枯,又强撑着体力参加完封后大典,待佟佳氏回到承乾宫,直接晕厥在锦葵怀中,一时间,承乾宫兵荒马乱起来,作为皇帝,自己新册封的皇后陡然间晕倒,康熙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皇后情况如何?”
见陈院判给佟佳氏扎完针,康熙问。“就这一两日了。”
陈院判恭敬回应。
“朕知道了,你就在承乾宫守着,方便随时为皇后诊治。”
康熙吩咐陈院判,闻言,陈院判恭敬领命。
坐到佟佳氏的暖炕边,康熙看着那近在眼前,毫无血色的苍白面颊,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他们怎就走到了这一步,
接她入侍宫中前,以及她初进宫的一段日子里,看到她他就浑身轻松,就满心愉悦,像是把朝堂上的烦心事全刹那间忘到了脑后……难道,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她是独占欲太强,无法接受他宠幸后宫其他女人,才一步步行差踏错?
独占欲?
这用在男人身上才合适吧,自古以来,女子以夫为天,男子三妻四妾是多正常的事儿,何况他是皇帝,后宫中本就不可能有她一个女人,这在他们心意相通后她就知道的,为何还要想不开,非得去在意后宫里其他女人?
是所谓的感情,所谓的爱吗?
是的话,他有说过,给不了她唯一,给不了她要的那种寻常男女间的感情,他可以宠她,可以对她好,感情这种东西他给不起。她是接受的,说只要他在乎她,宠着她,对她好就行。
而他确实如她说的那般对她的,宠着她,对她好,他并未食言,可她却变了,变得陌生,变得不再是她,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笑如春花般灿烂的女子。
“是朕错了么?”
康熙呢喃:“要是朕当初不把你接进宫,你我之间会不会就走不到这一步?亦或者朕压根就不该去佟佳府,若没有遇见你,那么后来的事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忽然,康熙又觉得自己自以为是了,即便他不去佟佳府做客,即便他在佟佳府从未遇到过佟佳氏,以他舅父想要佟佳一族维持荣耀的心里,以及他这边的政治需要,佟佳府也会送女子进宫的。
被送进宫的女子,最好的人选,无疑是他舅父的嫡女,他的嫡亲表妹。
嘴角牵起抹嘲讽的笑,康熙起身,走出承乾宫。就因为他把佟佳氏禁足半年,佟佳一族,他的亲舅父就找上他,用自以为很委婉的方式送庶女进宫,说是照顾他,好叫他做舅父的在宫外放心。
照顾?
他身边缺人照顾?
一国之君会缺人照顾?
舅父已开口,他就算心里再不适,也只能点头。
说实话,他就想不明白,佟佳一族的荣耀还不够吗?
前后他母后,现有他这个亲外甥做皇帝,接着又有闺女入宫获封贵妃,如此都不够荣耀,那佟佳一族还想怎样?
“怎这会子过来了?”
康熙不知自己怎么就来到了宁寿宫,看到这位帝王神情低落走到近前,叶夏招呼人就坐,心有不解,直接开问:“有心事?”
在鸣烟给康熙奉上茶盏后,叶夏看眼李嬷嬷,很快李嬷嬷就带着鸣烟鸣翠,与高全领着其他宫人退出门外候着。
康熙抿了抿,唇齿间溢出微哑的嗓音:“皇额娘,她都认了,昨个就向我承认那些事都是她做的。”
叶夏没有做声,静静地听着这一国之君诉说。
“她有说对不起,有说她为何会变成面目可憎,还说她不配得到原谅,听她说这些,我没什么感觉,可刚才去她宫里,看到她昏迷不醒,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佟佳府认识她那会,她真得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刚入宫的一段日子,每次看到她我都会忘记所有烦恼,不成想,她却慢慢变了,而且是在我接她入宫前把什么都与她说清楚的前提下,她变得面目全非。”
说到这,康熙静默,良久,他方再度启口:“皇额娘,感情是什么?爱又是什么?这很重要吗?重要到为得到不择手段?”
“既然你问,那我就简单给你说说我的看法。”
叶夏眸色温暖柔和,浅声说:“你说的感情和爱,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爱情,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中间容不下第三个人,
通俗点讲,就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生出的感情,这种感情越深厚,两人越难分离,在遇到危险,遇到需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护对方时,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都会如飞蛾扑火般,无畏无惧为对方去死。”
“就像太宗皇帝和宸妃,先帝和董鄂妃那样?他们容不下另外一个人插足他们的感情里面?”
康熙问。
“这个我不好做评论,但我知道太皇太后对你的教导,是希望你不要走太宗皇帝和先帝的老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不顾江山社稷。”
康熙静默,须臾后,他苦笑说:“或许像皇额娘说的那种感情,只能存在民间普通夫妻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