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七嘴八舌议论野猪肉是包饺子好吃,还是红烧、煮着好吃的妇女们,一看到阮秋梅像只高傲的公鸡似的从身旁经过,其中一人不由笑着打招呼。
“我乐呵有啥不对的?今个大家伙能分到野猪肉可都是我们家夏夏的功劳,作为大伯母,我为我们家夏夏感到既高兴又自豪。”
阮秀梅今儿是真高兴,丝毫不见谦虚的样儿,就好像叶夏是她亲闺女似的,这满大队的人不管谁领到肉,理所应当向她说声谢谢,与此同时,她很是可惜,那么多野猪肉不能全归她自个家。
“你不说咱们还以为夏夏是你亲闺女呢!”听到这酸话,阮秀梅翻个白眼儿:“亲侄女和闺女有区别吗?自打他二婶生下夏夏,我和我当家的就一直拿夏夏当亲闺女,你们眼红直接说,别张嘴就泛酸味儿!”
唉!老二家的闺女要真是她和当家的所出该有多好?
这样,有福娃娃在身边,她大房的日子势必过得不比二房差,她的儿女们势必和二房几个小子一样,读书上大有长进,还有今日这些野猪,无疑都是她大房的,以及大队上给二房记的好几千工分,也是她大房的。
想到这,阮秀梅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她心口疼,越想越心口疼,毕竟想的和现实相差太大,除非时间倒流,老二家的闺女重新投胎,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她所思所想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江安组织大队干部有条不紊地给社员们分肉,可就在这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忽然响起女人的谩骂声和拳打脚踢声。
“李卫东,你这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撺掇我家福子和你进山,害得他右腿摔伤,差点被野猪给吃了,今个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家老大便打折一条腿还我家福子遭的罪!”
姜宝福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看到他老娘张嘴便哭嚎,听完儿子右腿摔伤,被野猪追下山的始末,姜家人气得二话不说,冲出家门,寻找李卫东的身影。
在姜家人看来,李卫东撺掇姜宝福进山捉野物,遇到野猪,只顾着自个逃命,丢下姜宝福险些命丧野猪嘴里,这简直不地道,甚至称得上恶毒,若不找李卫东好好算算账,李家岂不是觉得他姜家没人!
怀揣满心愤怒,姜家人在大队部院里找到李卫东,不等姜凤这个做娘的发号施令,像头蛮牛似的姜宝根,冲向李卫东就是拳打脚踢。
对此,姜凤自是异常欣慰,伴着长子姜宝根招呼在李卫东身上的拳头,张嘴噼里啪啦开骂。
“没这么冤枉人的!”
李卫东回过神,奋起反抗,奈何他到底年轻,又没有姜宝根块头大,更不像姜宝根常下地,手上腿上尽是力气,这使得他反抗无果,不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心中委屈,这位打小被娘老子宠大的小年轻扯开嗓子边哭边喊冤枉:
“明明是你家福子提议,和我一起商量好的,咋就全赖在我头上?娘!爹!大哥……你们快救救我,我快要被姜宝根打死啦……”
儿子的哭嚎声传到李母和李家兄弟耳里,几乎是瞬间,李卫东的三个哥哥和老娘冲进围观的人群,与姜凤娘俩打到一起。
“不要脸的东西,有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的吗?这是以为我李家没人吗?”
李母和姜母扭打到底,相互谩骂,相互抓挠,围观社员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少瞎起哄。而李家兄弟这会子则实力碾压姜宝根,三对一,打得姜宝根抱头蜷缩在地,一个劲求饶。
“不想领肉,各回各家,一人扣二十个工分!”
江安不知何时走进人群,对着姜李两家人冷声说了句。随着他音落,姜父和李父一个两个拉着老脸,朝各自婆娘瞪了眼。
说起来,在李卫东单方面承受姜宝根磨檫时,姜父就在人群后面站着,看他家婆娘和大儿子宝根为小儿子出气,但这位老父亲怕是没想到,
李母和李家兄弟为李卫东找场子那刻,对家李父和他一眼,站在一边由着自家婆娘和年长的三个儿子实力碾压姜母娘俩。
婆娘和长子出于劣势,姜父想过立马走进人群帮把手,可面子上不允许他一个大老爷们掺和到娘们间、小辈间的纠葛中,于是,
没奈何地看着婆娘和长在在对家手上吃亏。值得庆幸的是,江安这个大队长及时出现,否则,姜父真担心姜凤娘俩有个好歹。
“大队长,你也是看到的,我家福子右腿受伤,他在被野猪追着往山下跑,不止一次喊李卫东帮帮他,可李卫东是怎么做的?他只顾着自个逃命,不管我家福子的死活,大队长,李家小子这种行为简直没人性,我和宝根找他算账有啥不对?”
姜母理直气壮地说着她家的委屈,在她音落的瞬间,李母朝地上呸了口,冷笑:“你儿子的腿是我家卫东弄伤的吗?他跑不动要被野猪吃掉,
难不成还得拖着我家卫东一起搭上命?再说你嘴里的撺掇,在咱们大队,谁不知你家宝福和我家卫东关系好,他们俩凑在一块干啥事,存在谁撮掇谁吗?”
俩臭小子一丘之貉,做坏事从来都是齐上阵,想在这把脏水一股脑泼到她家卫东身上,没门!
两个年近半百,已做奶奶的人,发丝紊乱,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