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了好几下,说:
“爸,你这看了都不下二十遍了吧?!就这还看,还向我一而再确定,要是被村里人知道,肯定得笑话你还没老呢,就已经眼花耳聋。”
瞪眼儿子,江安摆手:“去去去,你爸我只是太高兴,对,就是太高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才多问你两遍。”
至于他盯着闺女的获奖证书一遍遍看,是他喜欢看,谁爱笑就去笑去。
哼!笑他是假,估计眼红他有个聪明闺女,心里泛酸才是真。
叶夏被她妈揽在怀里,笑眯眯地看着她爸:“爸爸,明天陈老师带着我去省城,代表市里参加全国中小学生作文比赛。”
明天是周六,周日在省城某中学,由各市选拔上来的佼佼者,进行全国性作文比赛。其实她没想出这个头的,毕竟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却与一帮小孩儿进行作文比赛,这说起来和作弊没什么区别,好吧,在她这,其实就是作弊。
但是语文老师,也就是陈老师之前没和她说,就把她平常写的一篇作文递交县上参加比赛,毫无意外,她那篇作文在县上直接取得第一名,
等县教委打电话到学校,陈老师才把这事儿告诉她,没过数日,她被陈老师带着到县城参加市里举办的作文比赛,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个证书,同时获得前往省城参加全国中小学生作文总决赛的资格。
说实话,叶夏觉得挺羞耻的,可学校觉得光荣,陈老师觉得光荣,她爸妈和哥哥弟弟都觉得光荣,既然大家开心,羞耻就羞耻吧,这对现在小萝莉的她来说,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陈老师就带你一个去?”
林兰抚着闺女的头发,眉眼间笑意浸染,垂眸问。叶夏点点头:“我们学校就我一个。”
她家所在的市属于S省的二级地市,距离省城约一百二十多公里,明早六点多钟就得从学校出发。
江安这时满脸凝重说:“明个爸陪你去趟省城。”
虽有陈老师在,但那位陈老师不到二十来岁,还是个女的,在路上能照顾他闺女?
“不用。”
叶夏摇头,眉眼弯弯,仿若月牙儿,她喊着笑意的甜软嗓音溢出唇齿:“明早我和陈老师从公社做班车到县里,再乘坐前往省城的大巴,很方便的。”
“那你们打算怎么去公社?”
江安拧眉问。
叶夏回应:“陈老师骑自行车带我。”
静默好一会,江安看眼媳妇,说:“我不太放心。”
林兰同样有些放心不下闺女,闻言,直接拍板:“你陪着夏夏去吧,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叶夏能说什么?
她看得出这是爸妈关心她,不放心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最终,她只能闭上嘴儿,默认由她爸陪着,和陈老师组成三人队伍,明早出发前往省城。
翌日。
东方尚未透亮,用过早饭,叶夏坐在自行车前梁上,她妈坐后座,她爸骑车,身旁是陈老师独自骑着辆半旧的自行车,在朦胧晨曦中出了大梨树。
到了镇上,陈老师将自行车放到林外公家,叶夏和她妈还有外公外婆再见,便被她爸直接抱起,与陈老师坐上开往县城的第一班班车。
“紧张吗?”
从县城倒乘去省城的大巴,陈老师微笑着问叶夏。从教十来年,这是她见过最聪慧,最灵动的小姑娘,其实更为准确点说,小姑娘真得是个天才。
摇摇头,叶夏一脸天真可爱说:”不紧张。”
陈老师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亮:“咱们抱着平常心就好,不过,老师相信以你的作文功底,在比赛中一定能写出一篇漂亮的作文。”
江安靠车窗坐着,叶夏和陈老师之间隔着过道,听着闺女和陈老师的对话,江安嘴角挂着笑,心里却挺紧张的,就好像是他要参加作文比赛似的。
“我会努力的。”
叶夏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既明亮又纯真,与她四目相对,陈老师一阵暗叹,要是她有这么个聪明漂亮的闺女,那该多好啊!
然而,婚后三年,她都没怀上孩子,第六年好不容易怀上,且生下来是个男孩,但……但孩子养到快一岁,却夭折了!
那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她放不下她的学生,放不下她的三尺讲台,只能压下丧子之痛,把精力全部投入教学中。
死!
就算她死了,也不能换回儿子的命,活着,她能继续教学,没准儿子投胎,能重新到她肚子里。她知道现在是新社会,不兴封建迷信,
何况她是人民教师,就更不应该有那样的想法,但她就是想抱住这一丝希望,然,两年多时间过去,她的肚子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回想起夭折的儿子,陈老师神色恍惚起来……
找到考场,熟悉了周围的环境,叶夏跟着她爸和陈老师在就近的旅店办好入住手续,在陈老师要求下,待在旅店客房好好休息,为明日的比赛养足精神,以期取得好成绩。
为按陈老师的心,叶夏哪怕觉得完全没必要,还是乖乖待在客房里哪儿都没去。
“江夏,记住老师的话,正常发挥就好。”
第二天,省某重点中学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