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追一逃,往北方草原深入了上百里。
中间争斗了好几次,姜言手段虽多,奈何婠婠同样不差,更兼天魔双斩这种神兵利器,在他们这个武功层次,效用颇大,让他总是落在下风,郁闷至极。
婠婠思索半天,也想不出眼前这个,无论内功、身法、招数都不弱于自己的同龄人,到底从哪里冒出,不禁娇嗔道:
“好郎君,你不要逃了。再逃下去,一样是死,最后连这张好看的脸都保不住,还不如现在就让我在你胸口戳一刀,我保证会很温柔。”
“婠儿你为何紧追不舍?若让人瞧见,还以为我是负心郎君,始乱终弃。”姜言边走边说道:“再过不远,便是突厥腹地。蛮夷兽性,可不会如我对你这般怜香惜玉。”
婠婠柔声:“郎君若真的怜香惜玉,何不挺起男子汉的气概,同我光明正大的一战?”
姜言并不停歇,随口说道:“若说光明,你有本事不用天魔刃,咱们公平比试一场。”
婠婠立刻反驳道:“你若有本事不穿鞋子,和我赤脚相争,我便收起天魔双斩。”
姜言一窒,竟无法反驳。他没了鞋子,当然还是能跑,不过难免会有一点不适应。高手相争,只差一线,或许这点不妥,就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他轻声道:“我可不如你脚底板厚。”却也停下,再一次反攻过去。双手姿态不一,运起天山折梅手,拿向对手双腕。
婠婠脸上露出喜意,全力催发天魔力场,将对方往自己身边牵扯,好像要将其抱住;同时转动天魔刃,同样攻他双腕。
姜言屈指连弹,荡开刀刃,左右手各变换了招数,姿态优美,似小心翼翼的采摘玫瑰一般,动作轻盈,下手却极为无情。
两人在原地你来我往,作的是生死之斗,偏偏看着却是一副唯美的画面:你旋我转,你走我随,如翩翩蝴蝶起舞,双宿双栖。
忽然轰隆一声,天上已是乌云密布,雷鸣电闪,豆大的暴雨,倾泻下来,砸得碧草弯腰,石头哒哒作响。
雨点落在两人头顶,便被各自真气迫开。婠婠额上已有细汗,显是耗费了不好气力;姜言更甚,头顶生出白雾,将功力运转到了极致。
两人又猛攻一阵,各自后退了几步,都起一阵轻喘。
婠婠立在一块石头上,微微抬头望天,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时候会下暴雨?”
姜言却不答,只注视对方一双玉足,叹口气道:“雨水寒凉,没鞋的孩子真是可怜,你真就不怕生病么?”
“要你管。”婠婠气道,双脚一踩,又攻过去。
姜言双手往外一揽,雨点尽数入怀,以天山六阳掌,化作冰晶打出去。天上雷电一闪,漫是流光。
婠婠见识过生死符的厉害,不敢怠慢,转动天魔刃,一兜一转,全都反弹回去,同时飞身扑过。
姜言并不闪躲,迎着返回来的生死符而上,任由其窜入体内,闷哼一声,再起一波冰晶雨,同时使出天山折梅手。
这一动作大出婠婠所料,措不及防,叫对方突破了天魔双刃的防御,被一掌打在胸口,激起浪涛阵阵,往后倒飞。
她反应也是迅速,单刃往前一斩,天魔真气破体,撞入姜言胸口。
姜言受此一击,倒退了几步,吐出一口血来,转身就走,毫不迟疑。
婠婠往前两步欲追,胸口传来一阵疼痛,脸色一红,轻唾了一声道:“登徒子。”
嘴角涌出血来,落在衣衫上,斑斑点点似桃花娇艳,便不再追。
……
姜言一口气跑出几十里路,直到天色放晴,确定婠婠没有追来,才寻了一处有湖水的地方,停顿下来。
“这姑娘,可真是够厉害,逼得我要以伤换伤,才能摆脱。”
他早在生死符入体时候,就运转北冥神功,将之化解,所以身上的伤,实则是最后挨的天魔刃一击。
好在并非被直接砍中,只是真气入体,破了一层衣衫,受了点内伤,与他打婠婠的一掌相比,实际对方伤得还要重。
他怕落得跟鲁妙子一样,被天魔真气侵入内腑,折磨许久,是以先运功化解,才安心休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上路。
姜言照着王通赠予的草原势力图册,预备要穿过肯特山,直通北海。本来在中原是要准备跟个商队过来,无奈天下将乱,商路已不通畅。
走了好些天,因一路避开人群,还算平安无事,只是这天在一处小湖泊饮水,却遇到了麻烦。
远远望着一小队突厥兵,约莫十几个人,纵马过来。
此地平坦,根本无处躲藏,这些人一起抽出马刀,跳了下来,将他团团围困住。
那一个头插鸟毛的领队叽里呱啦的一通,引起一阵哄笑。见姜言不懂,这人语气生硬的用汉话说道:“中原蛮子,可汗的牙帐就在前面,你来做什么?”
姜言顿时明白,颉利可汗此时的牙帐应该在肯特山附近,那便正好在通往北海路径的直线上,不由得叫了声晦气,没好气的说道:“我欲往狼居胥山,观赏大汉霍骠骑雄风。”
“狼居胥山在哪?”这领队有些好奇。
姜言轻蔑道:“就是你们口中的肯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