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和石青璇与沈落雁分开之后,立刻加快了步伐,急切的赶在翟让大军过境之前,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等到了襄阳,两人去到城中,前往郡守府,趁夜轻车熟路的到了书房中等待。
郑石如推开房门,见着两人,只是短暂的失神,便反应过来,镇定的吩咐后面的两个幕僚,叫其离开,才踏入房中,将门关上。
“多日不见,姜公子风采依旧。”他赞叹道:“听说你在通老寿宴上,力挫败塞外两大宗师的弟子,震惊天下。可惜我无暇前往,不能得见盛况。”
姜言道:“郑城主是怕离了襄阳,被独孤阀的人谋害?”
杨广死后,独孤阀控制代王杨侑,派遣了一位亲近他们的名士,为襄阳郡守。上任不到七天,就落水身亡。
独孤阀自然不甘愿,任命了第二任郡守,这次只五天,又落马摔死。
他们这才死心,同意郑石如担任城主,才算勉强与对方达成同盟。
说来此人不过是当初田云霄请的幕僚,在襄阳毫无根基,却能够压服一众骄兵悍将,排开独孤阀的势力,成为郡守,也是极为不凡。
郑石如笑道:“果然是瞒不过姜公子的慧眼。我这郡守做的战战兢兢,困顿在城内,不得自由。
可惜权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年我接下这摊子事,就注定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不知是对眼前两人解释,还是替自己找了理由。总之便是恋栈,不肯放弃到手的权势。
不过对方越是有本事,姜言越是满意。郑石如掌控襄阳城,总比让阴癸派得去要好。
他径直问道:“我离开王兄寿宴之后,听说扬州起了变故,不知最后谁胜谁败?”
郑石如倒不诧异,他也是刚得到消息,道:“不止是是扬州,洛阳和瓦岗寨也在同时起了变化,只独孤阀一家吃了亏。”
姜言来了点兴致,道:“哦,是什么个情况,请郑兄告知。”
“先说扬州。”郑石如道:“杨广死后,城中势力三分,恰如汉末三国,宇文阀最强而骁果卫最弱。
不得以之下,司马德戡只得同独孤阀组成联盟,共同对抗宇文阀。
这般紧张的局势下,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放松,严格约束手下,不敢外出。
偏偏那骁果卫思乡心切,又不能去往城中耍乐,更加的难以忍受,心思一日动荡过一日。
眼见着矛盾就要爆发,弹压不住,司马德戡无奈之下,索性投奔了独孤阀。”
“这是为何?”姜言有些奇怪道:“他若投奔宇文阀,立刻就能压到独孤阀,岂不是更好?
眼下这种情况,两家联合,也一样胜不过宇文阀,有什么意义?
或者他撇下一切,直接离开,让剩下的两边争斗,也不失为另一条出路。”
郑石如道:“具体情形,恐怕只有司马德戡才知道。不过据我猜测,大概是即便骁果卫回到长安,一样要在独孤阀的管辖之下。
更重要的是,宇文阀似乎不愿继续对峙,让独孤阀带着江都一半的财富,北上回归洛阳。”
“这倒是说得通。”姜言道:“不过这样一来,扬州实力损失了一半,群狼环伺之下,即便能够自保,恐怕也无力再争夺天下。”
郑石如略一沉吟,道:“恐怕宇文阀是觉得,眼下诸侯之中,并无一家有统一天下的实力,说不得又要重现魏晋之后的乱局,打算割据一方。”
姜言仔细想想,好像正是如此。眼前中原群雄之中,谁都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够压过另一方;甚至于以一敌二的能力都没有。
他接着问道:“可这关瓦岗寨什么事?我在来襄阳的路上,撞见了蒲山公营的沈落雁,带着一批精锐,欲要上前阻拦。”
“还是先前那个道理,诸侯可不愿意出现一家比大家强得多的势力。”郑石如道:
“一旦独孤盛领着近三万大军,去往洛阳和独孤峰汇合,那王世充必败无疑。
若是洛阳也落入独孤阀手中,他们便可连接两京,一跃而成为天下最大的诸侯,瓦岗寨将寝食难安。”
姜言又细细询问了一点细节,将缺失的情报补全,才想明白,又道:
“那瓦岗寨据说起了五万大军,即便不能完全拦截下来,恐怕也给独孤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吧?”
“的确。独孤盛虽早有防备,毕竟人少,且带着一大批财宝,放不开手脚,又有宇文化及背刺,损失极为惨重。”郑石如道:
“不过翟让也没讨到好,手下兵马被击溃。一战之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和李密对抗的实力。”
姜言皱起眉头,道:“他有沈落雁的五千精兵助阵,行疲兵之计,以逸待劳,为何还会这样狼狈,难不成瓦岗寨的兵马,真就这般不堪?”
郑石如摇摇头道:“他们就算不如骁果军,也不会如此脆弱,否则早就和王薄、窦建德等一样,被打得老巢都换了几次,怎会离得洛阳这么近,势力还越来越大?
实则是那沈落雁根本没有听命前去骚扰,而是迂回到了后面,拦截住了张须陀派出接应的兵马。
这便涉及到洛阳城中的争斗。原本是王世充应对独孤峰,就有些吃力,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