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山的手劲一向很大,苏九安根本挣脱不开。
“没走!给你拿药,拿药吃。”
“你还会回来,对不对......”
男人眯着眼,似乎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烧糊涂了,在梦呓。
“对......会回来。”苏九安只能是哄着他,顺着他的话接。
手腕处禁锢的力道才一点点被松开。
苏九安这才得以抽身。
他记得药箱就放在客厅的壁龛上,果真,依然放在壁龛的上层。
他打开药箱,取出温度计和退烧药。
谢青山烧的还挺厉害,已经超过39度了。
他托着男人那颗沉重的脑袋,艰难的喂下退烧药。
喂完以后,又不由开始沉思。
自己这么上心做什么呢。
谢青山倒了更好,他就不用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可到底......他还是,默默收起了地上碎掉的玻璃杯。
别墅夜里没有佣人在,谢青山这个人很奇怪,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住着,即使是保姆阿姨也不行。
他将大块的玻璃渣清理完之后,准备用扫把再清理一下地面,以防有看不见的玻璃碎渣还在地上。
昏睡着的谢青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鼻梁上的镜框被苏九安取下,收在茶几的一角。
他的度数不算太深,眼眶里还能装下苏九安那略显朦胧的面庞。
男人正蹲在地上,低着脑袋在清理渣碎。
已经过去了三年。
苏九安早就从在读的大学生变成了在校的老师。
脸上的稚气消退许多,平添上几分成熟。
“小九,你还是在乎我的。”男人的嗓音喑哑,难掩欣喜,“你还是......在乎我的。”
苏九安当然不会承认。
或者说,他并未这么认为。
不管躺在这里的是谢青山还是其他人,他都不会见死不救。
所以,他并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语,只将包裹着玻璃碎渣的棉布卷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沙发上的男人又开始咳嗽。
“作秀这样的事情,做多了容易遭报应的,总裁。”
苏九安也不太明白自己的心理,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让谢青山不舒服,想说一些让他会不好受的话。
谢青山虽然还在发烧,但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很快就明白,苏九安是在说什么事情。
他也不恼,也不急于争辩什么,眸色像今夜的月色般落在苏九安身上。
清清凉凉的。
却很温柔。
“坏事做多了,都会遭报应。”苏九安憋着一口气,“不如谢总给自己积积德,放了我。”
“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我死了下十八层炼狱也没关系。”男人的语气淡淡的,温柔的眸色在这一刻透化出一点偏执,进而
,温柔便被覆盖的完全彻底。
苏九安有点受不住这么猛烈又赤/裸的眼神,视线不禁下移,有些慌乱的扶着茶几边缘,准备起身离开。
他的双腿还屈曲着,并未站直,腰间便窜进一只大手,将他往后一捞。
原本便未稳牢的重心,一瞬之间全跌没了。
他就这样毫无反击之力的被带着,跌进了谢青山的怀里。
男人在发烧,身体的温度比平时还要热。
甚至有些烫人。
谢青山还将他抱的很近,似乎要透过皮肉,与他的筋骨相连。
又似乎不这么用力的拥抱,交缠。
他就会化成一缕青烟飘得无影无踪。
苏九安起初还挣扎,花了很多力气,结果当然都是徒劳的。
他也不知道谢青山究竟是哪来的力气,发着高烧还能够把他吃的死死的。
“小九,你为什么就不能答应我呢?我们明明可以和从前一样,我不怪你三年前就那么走了,我就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不好吗?”
“你放开我!”大概是男人的哪句话刺激到了苏九安,他又开始费尽力气的挣扎,“谢青山!你放开我。”
没有用,任凭他怎么喊怎么乱动,换来的只有更深更窒息的禁锢。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额间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热的还是体力耗尽导致的,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谢青山,玻璃杯碎了。”苏九安觉得好累,没有力气再喊再动了,哑着声,眼神落在刚刚落满玻璃渣的地砖上。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苏九安的语气里都蒙上一股冷调与死寂,“玻璃杯碎了,是不可能再复原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谢青山将他抱的更紧,环在他腰侧的双臂抵在他腰侧的软肉上。
勒的好紧好紧。
紧密相贴的两人却又好像隔着一条银河那么远。
“你明白,只是假装不明白。”苏九安敛眸,眼眶蓦地有些湿润,“都已经碎掉了,我都不要了,丢到垃圾桶里去了,我怎么再拿它来喝水呢?”
他是背对着谢青山的。
所以,他并不知道男人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和表情来听他说这些的。
他也不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