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晚在强烈直觉的驱使下,猛然站起来，不断往后退去，退到办公室门口处。
“沐博士,我，我想我应该……”
沐熙珏也站了起来，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宁晚晚同学是想走了吗？”
“是不想做这个兼职吗？”
“还是嫌报酬不够丰厚?”
随着沐熙珏不紧不慢的话语，他也一步一步朝着宁晚晚走来,距离的逼近压得宁晚晚喘不过气。
直至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宁晚晚同学,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
“我是真的,对宁晚晚同学你身上的特别之处很感兴趣呢。”
“也很期待你能参与到实验中来。”
宁晚晚咬了咬唇，呐呐拒绝:“不，我……”
眼见着少女依然不改拒绝之意,沐熙珏微微眯起眼眸，微微扬起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危险。
“真可惜啊,看来宁晚晚同学的直觉很灵敏。”
“……”宁晚晚因为对方陡然转变的、像是要撕开面具的态度，而有些措手不及。
沐熙珏仍然神态从容,居高临下看着少女。
“还是说，宁晚晚同学已经知道了我的实验室的‘秘密’?”
“不然，怎么会这么坚定地拒绝这样一份,在所有人看来,应该都算得上条件很优越的兼职呢？”
在沐熙珏的句句紧逼之下，宁晚晚的脑子已经快乱成一团浆糊了。
知道多说多错,她只小声挤出一句:“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就闭口不言了。
好想赶紧离开啊！现在直接开门跑的话能不能跑掉?
但是这个人离得太近了！宁晚晚完全没有把握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开门跑掉。
“诶?宁晚晚同学不知道啊。”沐熙珏点了点头，一副听进去了的模样，“我相信哦。”
“毕竟你只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嘛，之前也从没有接触过这些圈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秘密?”
宁晚晚露出一点儿L期待的表情，小幅度用力点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快点让我走吧！
“但是吧——”沐熙珏话锋一转。
宁晚晚的心随着男人的这一声“但是”陡然提起，紧接着就听到他说——
“我可是一个比较谨慎胆小的人，很怕惹上麻烦的。”
“万一你知道的话，泄露出去我的秘密怎么办。”
“让太多人知道我的事的话，就有点难办啊。”
宁晚晚心中的不安升到了顶点，额角的汗都要渗出来了。
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所以不如——”沐熙珏拉长了尾音，倏然俯身，凑近了少女的脸与她平视。
他脸上的笑容收起，压低声线，仿佛在她的耳畔温柔呢喃私语，桃花眸里浮于表面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
“
所以不如，把你在这里杀掉好了。”
“据我所知，你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吧，做出‘失踪’的假象，抹除你的痕迹，应该也很好处理。”
“宁晚晚同学，你说，我要不要在这里把你[处理]掉呢?”
沐熙珏像是非常好心地，把选择权递给了这个被他困在角落的、惶恐又可怜的少女。
宁晚晚的汗毛几乎竖起，一股悚然的感觉迅速顺着脊背爬升到后脑。
在他的身形笼罩下，她被迫跟他对视了几秒，慌张地扭开头不敢再继续被盯着。
这个人，这个人果然不正常！
少女摆出拒绝交流的姿态，沐熙珏也不生气:“宁晚晚同学，现在是打算只让我单方面说话吗？”
“装哑巴，可不是好习惯。”
宁晚晚继续保持沉默，虽然这样的一点点沉默对于沐熙珏来说，也只是猎物微弱而又徒劳的一点小反抗。
不过在这样极近极近的、几乎要挨上去的平视下，沐熙珏才发现，这个总是喜欢低垂着脑袋的少女，有一双生得很漂亮的眼眸。
只是因为此刻主人的处境，这双澄澈剔透的眼眸，已经盈满了恐慌不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就好像下一秒再害怕一点点，那雾气就会凝成一滴一滴的水珠落下来，将整张小脸都弄湿。
“你的眼睛很漂亮，沈芜莫非就是看中了你的这一处?勉强认可‘祂’还算有点品味。”
宁晚晚并没有因为这声赞美而感到高兴。
男人的目光太过具有实质，像是要把她细细地解剖开来。少女不适地垂下眼睫，睫毛可怜地轻颤。
但沐熙珏没有产生什么不忍心的怜惜，反而有了点恶劣的兴趣，很想让对方再害怕一些，瞧瞧对方哭得乱七八糟的样子。
应该会很有趣。
很可惜的是，因为这口罩遮挡住少女样貌的缘故，沐熙珏发现自己竟然想象不太出来那个场面。
他突然觉得这个口罩有点碍眼。
沐熙珏挑了挑眉，并不打算抗拒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想要将少女脸上的口罩拿下来。
——然后，指尖就被少女攥住了。
少女纤白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