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才刚踏进家关上门,窗外便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雷声,仿佛要撕裂云层般轰隆作响。
时隔多年,唐郁听到雷声时依然心脏微微发紧。
然而下一刻,唐郁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唐郁诧异地回过头,一闪即逝的电光再次划过,照亮了郁辜充满少年气和野性的面孔,照得那双浅色的眼瞳明亮又惶恐,在轰鸣不断的雷声中,郁辜像只害怕雷霆的小兽。
“……你怕打雷?”闪电过后,屋内又一次暗了下来,唐郁转身摸索着墙上的开关,看着黑暗中高大的身影,不确定地问道。
与闪电不同色的灯光亮起,照得整个屋子都温馨了起来,郁辜那么高大的个子,此刻却恨不得缩成小狗藏进唐郁的怀里,他颤颤地点头,头顶的小卷毛好像也在哆嗦,“我爷爷死的那天,就是打雷的时候。”
唐郁的心下突然一软。
他反握住了郁辜的手,张了张口,说出的话却是:“想不想吃鸡蛋羹?”
郁辜连忙道:“你想吃吗?我去给你做。”
“我给你做。”唐郁柔声道。
鸡蛋羹是为数不多唐郁会做的菜,材料简单易寻,可以选甜咸口,而且没有过多的步骤,花十多分钟就能解决。
难过害怕的时候,吃点热乎乎又甜滋滋的东西,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唐郁牵着超大型卷毛小狗进了厨房,在取围裙的时候才松开了手。
郁辜念念不舍的目光追着唐郁收回的手落到围裙上,悄悄捻了捻指尖,依旧像个跟脚狗一样粘在唐郁身后,然后在打蛋液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小狗有的是力气!
唐郁没有和他抢这个活干,只是看着郁辜打蛋液的流程,突然愣了一下。
他没有看过别人做饭的样子,不清楚是不是大多数人打蛋液都是这样,唐郁只觉得眼前这一幕,和沈君行每次打蛋液的流程很像。
不论是在桌边轻磕一下然后单手开鸡蛋的习惯,还是握筷子要握最上端的手势,亦或者端碗的倾斜角度,以及打蛋液的速度和力度,都异常相似。
唐郁看了眼郁辜头顶的面板。
……错觉吧。
他毕竟没看过几个人下厨。
“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唐郁一边过滤打好的蛋液沫一边问道。
“都可以!只要是唐郁做的我都喜欢!”郁辜双眼亮晶晶的。
“都可以是什么?没有都可以这个味道。”唐郁笑了一下,忽然想起类似的话语,他好像经常从沈君行的口中听到,哪怕他现在已经和沈君行分开了,但多年的习惯却很难一下子改掉。
唐郁不自觉抿了下唇,笑容收敛了些,“甜蛋羹怎么样?”
“嗯!”郁辜用力点头,依旧是听话小狗模样。
又是一道电光闪过,随即响起了轰轰雷声,吓得郁辜贴在了唐郁的身后,他不敢去牵唐郁处理鸡蛋羹
的手,只敢用手搂住唐郁的腰。
唐郁的腰很细,哪怕围裙的带子系到最紧,依然有些松垮。
郁辜埋着头紧张道:“你的围裙松了。”
这样的反应在旁人看来或许会很夸张,但唐郁从前有过对这种巨响的恐惧,因此他有些纵容道:“那谢谢你了?”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郁辜的喉结上下滚动,说话间他的鼻翼翕动了一下,这个姿势能让他嗅到唐郁后颈上透出的淡淡香味,并不甜腻,似乎是带着一点轻柔疏离的木质香,要凑得很近才能闻到。
唐郁拿着牙签往保鲜膜上戳了几个洞,调好时间,道:“好了,接下来再蒸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正好这个时间你去洗漱一下,洗完吃热乎的鸡蛋羹,吃了直接睡觉。”唐郁看了眼郁辜,试图解开围裙,“你可以把手松开了。”
“哦哦好。”郁辜红着脸,有点恋恋不舍地松手。
郁辜只进浴室冲澡不过一分钟,就立刻冲了出来,他披着浴巾,头顶的卷毛被打湿后耷拉下来,发梢还在滴着水,落水狗一般捂住耳朵可怜巴巴道:“外面在打雷,我好害怕。”
狗狗怕打雷,这很合理。
“那怎么办?”唐郁是清楚这种感受的,但不能洗澡也很难受,尤其是郁辜这种体质,一天下来肯定出了不少汗。
“你可不可以陪我……”郁辜小心翼翼道,琥珀色的眼眸里写满了小心机。
唐郁:“?”
唐郁认真想了想,“应该不可以。”
郁辜失落地低下头,被打湿的发稍也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着水珠,顺着他布满雀斑的小麦色脸庞蜿蜒而下,然后划过耸动着的喉结,最后隐入浴巾下,他像是被赶出家门的落汤鸡小狗,垂头丧气的应答道“好哦……”
“不过等会儿你要是一个人睡不着的话。”唐郁心软道:“我可以陪你一起睡。”
郁辜:“!!!”
郁辜唰得抬起头,“真的吗?!”
“我坐在床头陪你。”不时划过的闪电让窗外仿佛一场灯光秀般时亮时暗,倾泻的雨声越来越大了,却不会盖住唐郁温柔的声音,“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虽然和郁辜的设想不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