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家咖啡店,院子里有几张黑色的腾编桌椅,支着很大的阳伞,一楼店里也有几圈沙发,不算太大,但装修得很舒服,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天文爱好者,落地窗前居然还放置了一架超大口径的折射式天文望远镜,姜暮走了过去看了看,挺想上手的,但不太好意思碰。
那个胖胖的店长告诉她:“没事,这就是给顾客玩的,不过上次被个小孩弄乱了,我们都不会调。”
姜暮放下包,调节赤尾杆和经纬仪,然后启用寻星镜,对准目标完成校准,单眼皮女孩凑过来问:“你会用天文望远镜吗?”
姜暮笑了笑没说话,她把咖啡递给姜暮的时候,姜暮对她建议道:“想要白天看的话让你们老板加个巴德膜,可以观察太阳黑子。”
说完她接过咖啡对她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出了咖啡店后她的共享单车被人骑走了,姜暮愣了下,好在离出租屋不算远,她打开咖啡喝了一口,抬步刚准备往回走,脚步突然顿住了。
人有大约一万个味蕾,每一个味蕾都是有记忆的,是了,她已经忘掉了当年那杯咖啡的味道,但是她的味蕾记得。
桐叶飘落,枫林尽染,一连串铃铛的叮叮声再次响起,店员看见刚才那个漂亮的女人又回来了,问道:“怎么了吗?”
姜暮径直走到她面前,踌躇了一下,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长得很好的小哥哥?”
店员被她问得微愣,姜暮补充道:“哦,我是看外卖评价上别人说的。”
店长在旁笑道:“他今天休息,你下次来应该能看见他。”
姜暮紧紧握着咖啡杯问道:“他叫什么?”
店长告诉她:“姓顾。”
姜暮那颗悬着的心突然又落了下去,再次问了句:“他明天上班吗?”
“上的。”
出了咖啡店,姜暮又喝了口手中的咖啡,顿了几秒摇了摇头离开了。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姜暮还特地绕到咖啡店买了杯moon,也顺利见到了那位姓顾的小帅哥,长相很白净,个子也挺高,但不是她要找的人,多少有些失望。
昨天那个单眼皮女孩走到顾涛旁边对他窃窃私语道:“就是那个美女打听你的。”
所以顾涛在做咖啡的时候,几度打量姜暮,天色渐暗,姜暮再次走回天文望远镜前观测了一番。
却在这个时候,换衣间的帘子后面突然冲出来一条狗径直朝姜暮跑去,姜暮感觉到动静回过身,面前的是一只纯黑的拉布拉多,十分谨慎地凑到她身边不停用鼻子闻她,围着她转。
姜暮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大狗,渐渐皱起了眉,太像闪电了,好像那种熟悉感一下子就回来了,在遥远的南京,和铜岗隔着一千多公里,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姜暮也很懵。
顾涛赶忙跑出来制止道:“闷蛋,别瞎闻。”
姜暮直起身子问道:“它叫闷蛋啊?”
顾涛抱歉道:“对,叫闷蛋,平时不理人的,我们叫它都不出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喜欢美女吧。”
姜暮无心理会顾涛的恭维,摸了摸闷蛋的大脑袋对他说:“没事,我以前也养过一只这样的拉布拉多。”
她轻轻拍了拍闷蛋的脑袋,闷蛋居然很乖地在她脚边趴了下来,顾涛看得很咋舌,诧异道:“看来它挺喜欢你的。”
说完他去拿咖啡了,姜暮则蹲下身翻开闷蛋的肚皮,她记得闪电原来动手术的地方留了疤,好了后那里有一块是不长毛的,可闷蛋的肚皮上却长着细软的黑色皮毛,她本想再把毛扒开来看一看,但是闷蛋不乐意了,站起身对她摇着尾巴。
顾涛把咖啡给她送来,姜暮说了声谢谢,临走的时候,闷蛋一直跟她到院子里,顾涛他们怎么喊它就是不回去,只不过姜暮踏出院子后,它便停下了,只是站在院门口遥遥地望着她,一直到她走了很远回过头看它,闷蛋耷拉的尾巴在她回过头的瞬间又竖了起来。
姜暮心里的弦突然被触动了,她想起了闪电,从前她每次离开车行,闪电也会这样把她送到路边看着她上车,如果她故意跟它躲猫猫,藏在站牌后面再跳出来,闪电耷拉下去的尾巴就会忽然摇晃起来。
后来,她再也没养过宠物了,怕一旦动了感情,分别的那天会更难受。
第三天的时候,姜暮下班后又情不自禁去了那家叫“moon”的咖啡店,厚重的木门才推开,换衣间里的闷蛋就跑了出来,摇着尾巴凑到姜暮面前,单眼皮店员叫小柯,很奇怪地说:“闷蛋怎么就粘上你了?”
姜暮蹲下身摸了摸它,笑道:“不知道啊,我身上又没吃的,这是你们店养的狗吗?”
小柯回道:“不是,这是我们老板的狗,他经常出差,不在的时候狗就丢在店里。”
姜暮侧过头脸上挂着淡笑:“咖啡店老板也要经常出差吗?”
小柯告诉她:“咖啡店是副业,他有主业的。”
一旁的顾涛纠正道:“应该说咖啡店是主业,他还有副业的。”
姜暮没明白过来两种说法有什么不同,拿完咖啡又撸了会闷蛋便离开了。
再来的时候闷蛋已经不在店里了,应该是他们老板回来把它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