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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端着饭菜进了屋,并没有更往里进,只是将饭菜放在了地上。
黑暗之中,他的眼神锐利。
碧雨趴在屋顶上,屏住呼吸,静静地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他气息均匀,步伐稳健,下盘很稳,腿部力量看着应该很强横,手上拿着的不知道是什么刀,一直没有见他离手,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青筋纵横,爆发力应该也不容小觑。
碧雨咽了咽口水,他并不清楚自己如果单独对上这个男人,会不会有胜算,同时也很奇怪,一个人贩子团队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这样的人,去接雇佣生意养活自己,那是绰绰有余的。
再不济,去哪个有钱人家的府邸做护卫,也能安稳度过余生。
这人浑身正气,丝毫看不出是干这种营生的。
“吃饭!”
屋里,男人突然开了口,他的嗓音很低沉,还带着一些沙哑,似乎是不怎么好好爱护嗓子的缘故,只说了这两个字就有些咳嗽。
随后,不等屋里的人反应,他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碧雨微一凝神,手掌扶在瓦片上。
岂料,男人停下了脚步,似有所察地抬起了头,视线正好往碧雨这边投来。
碧雨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挪动半分,只从那瓦片缝里与男人对视着,期盼他看不见他,只是,希望落空,碧雨看着男人唇角微微勾起,随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地走了出去。
屋门上锁的声音不是很大,但碧雨还是听见了,非常清楚。
没有离开的脚步声,男人守在了门口。
碧雨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朝院外打手势,他要准备拆屋顶了。
连锐收到通知,当即就回了个手势,顺便也接收到了院子里有人帮忙的消息,他只觉得奇怪,什么时候混了个自己人进去?
碧雨拆屋顶的动静不大,但于门外的男人而言,简直如同在耳边一样。
“咳!”
忽然,男人咳嗽了一声,碧雨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没过多久,男人又咳嗽了一声,碧雨才接着继续。
有人帮忙放风,碧雨表示这屋顶拆得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不过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要帮他。
良心未泯不至于,要真良心未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同伴抓这些无辜的人,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请君入瓮,故意帮助碧雨,实则是探他虚实。
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碧雨不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那就干脆将计就计,看看这男人究竟是个什么目的。
碧雨想不透这些弯弯绕绕,干脆专心拆屋顶,等拆出一个足够成年人通过的洞口之后,碧雨才停手,未免他的突然让屋里的人发出动静,碧雨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往屋里扔了一颗特制的迷烟丸。
他过来的目的,并非为了将人带出去,而是确认这些人的安全,并在将军带人冲进来的时候,保护这些人,不让他们成为人质。
在将军这里,个人主义是没有用的。
原本他一个人还有点担心,现在有了外面那个男人,碧雨的担心起码减少了一半,虽然目前为止这男人目的不明。
计划缓慢进行,男人始终没有离开,却也没听见屋里的动静,碧雨拆了屋顶之后就趴着不动,屋里的人中了迷药都睡着了。
院门忽然被敲响,碧雨紧绷了身体,腰间长剑缓慢出鞘。
他知道,屋外面是自己人。
院子里的人似乎也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还会有人来敲门,本就是做昧良心的生意的人,此时一个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警惕起来,一个两个全都拿出了武器握在手里。
院子坐着说话的几人站了起来,有两人走向院门,一人站在门后,举着砍刀,另一人握着匕首背在身后,谨慎问道:“谁?”
外面并没有人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开门的那人又问了一遍,语气带着不善:“到底是谁?!”
仍旧没有人应答。
两人决定不开门,转身欲走,才走了没几步,门却又被敲响了。
在这静谧的晚上,这敲门声透着一股诡异,让这几个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的亡命徒没来由得冒了一身冷汗。
门被敲了几下,又没了动静。
都是在河边走的人,心虚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恐惧到极点就会变成不管不顾的愤怒,那人握着匕首再度走到门边,开了一条门缝往外望去。
外面的巷子,空空荡荡的,他紧张得脸都白了。
莫不是真见鬼了?
他把手放在门框上,微微有些缠斗,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可一转身,门又被敲响了。
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他猛地转身趴在门上朝外望去,仍是什么都没有。
汗毛在瞬间竖起,他只觉得一股恶意的寒凉顺着尾椎骨直攀向上,颤抖的手都快握不住匕首了。
他们原本是不信鬼神的,害了那么多人,也没见有哪只鬼半夜找他们算账,可现在却是实打实地怕了。
院子里的人不敢动,手里握着兵器,仿佛被冻住了。
碧雨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