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宇什么时候用钥匙把他弄出去的都不知道。
陈密只知道他一睁眼,他臆想中阳光帅气的学长又回来了,温温和和拿药坐在床边告知他的病情:他发烧了。
陈密当时口干舌燥,困顿的大脑一度停止思考,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
直到学长的爸爸一脸关切从门口进来,说已经跟他家里联系过了,家里没人能照顾他,让他今天务必留下来,等好了再走。
原来是家长回来了,陈密心中再次空落落。
他的父母常年外出务工,家中原本有他跟爷爷两个人。
但前几年爷爷在菜地里摔了一跤,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没多久就不行了。
陈密能感觉出自己额头的温度,知道自己这样苏明宇的爸爸肯定不会让他走,索性闷着脑袋在被子里点头。
然后叔叔大概晚上还要加班,又关心了两句就着急忙慌走了,整个屋子再次静下来,一点被苏明宇胡闹过的痕迹都没有。
陈密埋在被子里不想抬头。
苏明宇近乎戏谑的声音果然在头顶响起:“我还没换被子。”
陈密在被子里僵了一下。
他一想到身下垫着的、身上盖着的都是刚刚男女纠缠过的被褥,胃里便又是一阵翻涌作呕,肯定还有脏东西滴在上面……
苏明宇一直在等陈密恼羞成怒弹起来,但陈密除了最开始动了一下,接下来就像死了一样静默地在被子里待着。
没让他得到任何想看到的反应。
苏明宇一时眉头高皱,边疑惑“烧糊涂了?”,边粗暴扒开他的被子。
结果藏在被子里的小脸眼睛红成了兔子,鼻头绯红一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淌,嘴抿得可怜见,苏明宇一下看蒙了。
陈密见自己眼泪见了光,连基本的反抗都干脆放弃,只是缩着身子在被子里胡乱地抹。
手背打湿了就换手心,手心也打湿了再用手腕。
陈密哭的不出声,苏明宇一时也卡在那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着他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哭了,不是都好好让他在卫生间待了一下午,又没动他。
陈密顶着他的视线自己委屈了一会,等到好不容易止住,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没有愤慨、没有崩溃发泄,只是像路边奄奄一息的野猫一样央求:“我下周能不来了吗?”
苏明宇当时心里一个咯噔,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似的,想也没想便拒绝:“你敢不来试试。”
陈密对这个答案不意外。
他近乎认命般翻了个身,连换床被子的要求都没提,说着“晚饭我不吃了”便在高烧的混沌里睡死过去。
倒是后来睡在隔壁的苏明宇,想着他在自己床上哭红那张脸一夜没睡着。
周一上午,英语老师又把他们俩叫到办公室,关心成果如何。
苏明宇当时又想,有个屁的成果,他以为陈密肯定该告他的状了。
结果陈密从口袋拿出了一个小本,说全列在上面,可其实都是些平时他自己给自己布置的英语学习任务。
老师看完很是欣慰,觉得两个人肯定相处不错,感谢苏明宇乐于助人,鼓励陈密持之以恒。
苏明宇实在忍不下心中的怪异,一出办公室就把人拽到楼梯间拐角:“你到底什么意思?”
但陈密低垂着眼眸根本不看他,兜来转去还是那句话:“……我这周末能不去你家吗?”
苏明宇一阵泄气,忽觉自己有劲没处使。
不就是个破英语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要天天学,所以他给出的回答自然也跟上次一样:“你敢不来试试。”
陈密自然不敢。
所以等到周六,他还是背着双肩包去了,只是这次他已经做好继续在厕所待一下午的准备,书包里甚至多带了本地理图册,方便垫在屁股底下。
他家的卫生间是水泥地,但苏明宇家的是瓷砖。
陈密没想到瓷砖久坐起来那么凉,恨不得凉到他骨子里。
结果这次的情况跟他想象又不一样。
站在门口给他开门的,成了苏明宇本人,屋子里乌七八糟那些人和音乐也全都没出现。
应该是好事,但陈密的心却眼见着越悬越高,害怕自己的地理图册白带,这人又想了整他的新招。
苏明宇心里本就别扭,一见他站在门口踌躇,整个人顿时更像吞了炸药,伸长胳膊便不容拒绝地将人拽进了门里。
大门“砰”一下陈密背后摔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惨惨小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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