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不住想笑,偷偷在他腰上挠了一下。
黎淮立刻缩着腰在他怀里破了防。
电梯壁大概被他衣服上某个金属配件撞得一声脆响,整个电梯里的人都开始扭头望他。
黎淮低头,难得难堪得耳根开始红了。
宁予年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忍笑把人挡得更严实。
直到电梯在负一层清空,只剩下他们两个。
电梯门在眼前一合上,宁予年立马笑出了声,对黎淮连连讨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没想到你这么怕痒。”
黎淮抬起头的时候,白皙的颧骨两边晕着红,沿着齐整的下眼睫那一圈眼眶也红了,微抿的薄唇间带着点羞愤,直把宁予年看呆。
以至于黎淮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宁予年压在怀里狠狠啄了两口:“我老婆真好看。”
这次的好看明显跟之前不同。
溪水翻起波澜,尽数落入深邃的青石潭。
黎淮心里那根崩了许久的弦,几乎立刻被拨动了。
但电梯门打开,两人不得不分开。
肖**看着里面明明比他先坐电梯,却比他下来还晚的两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这两人的氛围好像又有哪里变了,三人朝停车位走的一路都开始不说话。
也不走一起了,改成把他夹在中间。
肖**若有所思左右各看了一眼,主动找了话题:“邓臣历跟认识的人走了,另外两个女生逛街吃饭去了,我打算回家补觉,你刚刚在上面是要我跟小宁讲什么?”
黎淮说话前先小咳一下,清了清嗓子,脸色与平常无异:“没什么,就是抄袭。”
肖**了然点头,正打算承上启下,接过话头给宁予年随便讲讲,黎淮已经自己开始了。
说越是让人想抄的故事,抄完了越是容易被发现。
宁予年也调整好了状态:“因为设定特别吗?”
黎淮:“不止。一个故事肯定是让你觉得好你才抄,都让你觉得好了,那至少很完整。”
“越是完整,故事的逻辑设定越自成一体。拿了A就想拿B,拿了B就想拿C,拿了ABC不再多拿一个D搭在一起好像总缺点什么。”
就跟撒下一个谎,不得不继续撒无数个谎去圆一样。拿少了容易突兀牵强,拿多了容易漏洞百出,被揪住小辫子。
黎淮一本正经讲着,边上忙着嘬奶茶的肖**又呆了。
他就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这两人怎么又忘我聊上了……
而且这要随便换个人,黎淮肯定理都懒得理,现在竟然帮宁予年一个屁都不懂的顺起了思路?
宁予年很快举一反三:“所以如果不想被人抄,除了故事要够独特,还得写得够好?”
“一个足够好的故事,都有各自的氛围气质,也就框定了故事里的这几个人,发生的这些事都有特定的语境。离开这个语境,不管单拿出去什么都很难成立。”
其实黎淮私心里一直觉得抄袭是心理罪,不是结果罪。
灵感来由正不正当真的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不是光靠结果能一概而论的,说白了是对自己负责。
创作能力既然能培养,就能被消磨。
一旦出了岔子,走习惯了捷径,破坏性往往是不可逆的。
宁予年:“那如果就是不要脸,或者铁了心觉得自己这样不算抄呢。”
这个问题肖**听得很多,摆手插话:“一个事一旦考验起人性的道德底线,这个事就必定没得什么好谈的了。”
翻译过来:一定会让你失望的,而且是越来越失望。
几人绕着弯还在朝停车位走。
黎淮也不再多说,直接给了结论:“在中国,创作一文不值。”
真正算得上是在写故事,甚至是能分辨出故事好坏的人都已经越来越少了。
“像赖石这种,稍微懂点的只要没瞎,心里都有数,钟亦应该很生气还不好说,说了就是欺负晚辈。”
宁予年立刻想到钟亦在微信里的反应:“他刚还找我要臣历写过的本子,说如果水平还行,以后有活一起带带。”
肖**嚼着珍珠,望向宁予年的眼神顿时变了:“你还认识钟亦?”
宁予年眼也没眨撇清关系:“不熟,以前电影节偶然认识的,也是因为这次臣历才刚重新联系。”
黎淮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
不远处,两道视线从他们刚拐过弯出现,就一直注视着。
一辆黑色私家车里掌着方向盘的人,朝身边问:“我刚刚一直觉得他眼熟,是宁虞的情人?”
邓臣历嗓音沉沉的,坐在副驾沉默似山,和他一起看三人的方向:“是的,你别动他。”
王沧笑了下不答好,也不答不好,只说:“他对你还不错。”
邓臣历“嗯”声应了。
今天这件事,他毕竟资历浅,以后如果还想继续写,多少是要在圈子里接着混的。
哪怕为了以后的发展,最好的选择也是向赖石道歉,不随便得罪人。
“他很照顾我。”
邓臣历深知男人秉性,再次强调了一遍。
王沧改成手肘撑窗,漫不经心按了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