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引人入胜,可能就是黎堂的风格。
黎淮自然也有“风格”。
只是或许因为性格、因为血缘,他的“风格”跟黎堂一脉相承,就算不署名,头上也笼罩着黎堂的阴影。
肖**后来不再让他写东西的第一点原因就是这个,辨识度太高,过于招摇。
而第二点,是肖**真的不希望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远。
他作为黎堂的关门大弟子,自然也和无数人一样曾经对黎堂作品里天神般精准的预判顶礼膜拜,却忘了创作本身就是一个深挖洞、自我深剖的过程。
他不想黎淮复刻黎堂的老路,走火入了魔。
黎淮垂眸看回平板上一篇篇报道,就像很多创作者都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们就算谎话连篇,对故事,讲的也一定是真话。”
何况他除了名字,在其他时候根本不说假话。
整个“黎堂之死”的后续,是所有人都对黎淮是定|时|炸|弹达成了共识。
即,就算人不是他杀的,长大以后也极有可能跟剧里演的一样,演化出反社会、精神变态倾向。
哪怕防患于未然也该时刻公开他的近况,接受大众监督。
所以不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黎淮从此失去了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以后,他再也没法告诉别人他是谁,他叫什么。
至于那些原本知道、认识的……
肖**只庆幸当时国内互联网起步还没多少年,想藏不是完全藏不住。
宁予年得出一个结论说:“你觉得你跟你爸一样。”
黎淮:“至少从我们写出的东西来看是一样的。”
“那你觉得我跟宁虞也一样吗?”
“至少从你们达到目的的行事习惯来看一样。”
包装自己,操纵情绪,没有羞耻、怜悯心。
宁予年想说不是。
尽管他承认他对钟亦所做,是想钟亦“露出马脚”他好反客为主。
但黎淮已经把手里的平板扥到桌面,重新上床躺回被子:“我不用非把什么都搞清,想不通就想不通,以后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
写故事的都知道,每个有根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内核,这个内核可以是任何东西。
不少作品只看得到情景,看不到人,区别也是在这。
人物内核跟人物的关系就像太阳和光,由点至面,一切言行举止都高度受内核统一,是塑造人物,创造艺术典型形象的重中之重。
所以对黎淮来说,搞不明白宁予年的行事逻辑,就等于还没找准宁予年的内核。
这绝对是飞机偏航、高铁脱轨级别的重大安全事故——也是他生气的原因。
因为这让他又一次认识到自己对“人”的掌控欲,开始变得跟黎堂一样。
但宁予年听完他自己跟自己置气的话,却是一步两步、直到乖乖顺顺到他床边蹲好,对再一次蒙进山包包的自己说:“该发的脾气还是要发,就是其实我也有错要向你承认。”
黎淮闻言果然忍不住从被子里露出眼睛。
宁予年极近地和他对视着,低低说:“我不小心把你戒指弄丢了。”
然后黎淮又从被子露出左手。
低头看看,果然没了。
黎淮本来想说丢了就丢了,也不是他的责任。
但宁予年小狗眼一弯,献宝般在他眼皮底下摊开手心:“不过我这两天帮你又重新做了一个!保管宁虞看不出差别。”
莫比乌斯锃亮地在昏暗中闪着光。
黎淮将信将疑接过去端详:“……你别是把我戒指摘了,瞎编的故事。”
宁予年立马得意摸出手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除了有民宿老板、钟亦、张行止三个人当人证,还有物证,全程录了像的。”
黎淮侧目。
他大概拖着视频进度条扫了两眼,发现这人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材料和小型机器,当真是在他背后那张书桌上做的。
开头把给他手指量指围的过程也录进去了,视频里时不时就传出一阵刺啦刺啦的打磨声。
黎淮又开始想不通:“我睡觉究竟是有多死……”
宁予年蹲在床边期待看他:“戴上试试吗?”
黎淮迟疑了一下,点头。
然后两人就一起看着宁予年把戒指套到他左手无名指上。
严丝合缝,像是比之前那个还合。
宁予年脸上立马傻兮兮笑开了,捧着他的手近看远看,对自己的杰作欣赏了好一会:“是心理作用吗,我怎么觉得我做的这个戴你手上更好看。”
黎淮其实也这么觉得。
但他没说。
不仅没说,还若无其事抽回了手,重新裹进被子静了片刻说:“其实我想洗澡,但我头晕不想动。”
宁予年:“你有点感冒,我给你喂了感冒药。”
黎淮:“啊……难怪。”
还蹲在他面前的宁予年学舌:“啊……难怪。”
黎淮抬手就在他肩窝戳了一把,宁予年一屁股墩坐到地上,浴袍散开,一路从前胸开到小腹露出内裤。
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宁予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