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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琦心里委屈,没办法向朝廷讲,就只能书信一封交给寇季,向寇季诉说他的委屈。
寇季看完了韩琦的信,通篇就讲了一句话。
‘先生,我在河东做的一切,可都是您吩咐的,您得给我兜着啊。’
寇季放下了韩琦的信,咳嗽了一声。
文彦博和张方平赶忙放下了茶碗,恭敬的看向了寇季。
寇季对文彦博道:“回头你去信告诉韩琦,别有事没事四处喊冤。朝廷不调遣他入京,那是因为另有重用。
广西、广南两府的巡查贪污受贿,收受贿赂多达十三万四千八百六十七贯。
恶首已经在押解回京了路上,秋后就会问斩。
如今广西和广南两府的官员,没少借着朝廷的威严,从山间树林里的土王身上捞钱。
此事已经在广西和广南两府传扬开了。
所以朝廷必须派遣一个能人去处理此事。”
文彦博沉吟着道:“朝廷选的能人就是韩琦?”
寇季点点头道:“广西和广南两府的情况十分复杂,必要的时候需要下重手。派遣其他人去,我和官家不放心,所以选中了韩琦。”
文彦博展颜一笑,“如此说来,韩琦也算是高升了。”
两府巡查,可远远比一府之尊要大。
韩琦自然算得上是升迁了。
寇季点着头道:“韩琦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说说你吧。”
文彦博赶忙道:“学生有什么好说的。学生虽然没有将琅邪府治理的像是渤海府一样富庶。
但琅邪府在如今的辽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寇季瞥了文彦博一眼,没好气的道:“大部分还不是依赖于你文家和柳家的底蕴?若非河东两大豪门迁入到了琅邪府,你以为你的琅邪府能这么快就发展起来?”
文彦博干巴巴一笑。
寇季盯着文彦博道:“你文家发卖了河东的田产,一心做起了生意,在此过程中并没有偷税漏税的嫌疑,但……”
寇季刚说了一个‘但’字,文彦博就快速的辩解道:“先生,如今在琅邪府,乃至大宋各地做生意的文氏,跟学生可不是一家。
学生可不敢触犯您和官家定下的铁律。”
寇季没好气的道:“分家的小手段而已,若是仔细查证,你觉得你们文家经得起查吗?”
文彦博一脸尴尬,却没有什么惶恐的神色。
他心里清楚,寇季明显不会再追究此事,不然也不会私底下跟他说这些话。
以寇季的秉性,真的要追究此事的话,那恐怕捉拿文家所有人的囚车,已经到了路上。
寇季认真的道:“豪门大户分家做生意,我不管,只要如实将税赋交齐,一切都在律法的约束当中,那就上得了台面。
我今天要跟你理论的是,你在琅邪府为你们文家和柳家开的口子有点大。
琅邪府如今有五成的商家是你文家的人,四成的商家是柳家的。
其他各地的商家还不足你们两家一成。
当地百姓中间出现的商家,更是连一成也没有。”
文彦博解释道:“先生,并非是学生以公谋私,实在是战后的琅邪府,百废待兴。琅邪府又没有像是渤海府那么便利的码头。
文家、柳家肯抛下祖业,将所有的家财投入到琅邪府,是出于对学生的信任,也是为了帮朝廷出一份力。
如今琅邪府有了起色,文家和柳家的各项生意也起来了。
那是他们前期下了巨大的血本的原因。
并不是学生假公济私,暗中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旁人只看到了文家和柳家吃肉喝汤,但他们却没看到文家和柳家吃糠咽菜的时候。”
寇季摆手道:“你也不必叫屈,此事背后的缘由我一清二楚。之所以提醒你,是因为文家和柳家太大了。
文家和柳家独霸一府的生意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可以在其他各府做生意,也可以去其他各府占份子。
但唯独不能独霸一府。
你们独霸一府,从者巨万,很容易影响朝廷的吏职。
更容易催生出许多豪门欺压贫寒百姓的事情。
你文家和柳家也算是识趣的,没有跟朝廷作对。
所以我不希望有一日,朝廷的刀斧会落在文家和柳家身上。”
文彦博沉吟着道:“朝廷是怕商贾坐大吗?”
寇季缓缓摇头,道:“朝廷不怕你们凭借着做生意家财万贯,更不怕你们富可敌国。朝廷怕的是你们盘踞一方不动,独霸一方,影响一方吏政,欺压一方百姓。
只要你们不压榨百姓、不欺压百姓、不影响朝廷的政令、遵守朝廷律令,并且如数向朝廷缴纳商税。
你们如何做生意,如何发财,朝廷不会管。
你们富可敌国,朝廷也不会抢夺。”
文彦博思量着道:“这便是朝廷对待商贾的态度?”
寇季郑重的点头。
文彦博试探道:“那之前被毁坏的八方交子铺呢?”
寇季似笑非笑的文彦博,“你或许从别人那里听到了点什么,但我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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