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可是王凯却不敢相信,他颤抖着道:“真的吗?”
“真的……”
“真的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寇季见王凯还有开口的意思,就阴沉着脸道:“你去不去,不去我换别人了。”
王凯闻言,赶忙摇头。
王凯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卑职去,但是晋宁军有主将,官职比卑职高,卑职去接受晋宁军的指挥,会不会跟他产生冲突?”
寇季冷着脸道:“麟州告破,临近麟州的清山军,尚且知道为朝廷、为百姓效死力,可临近麟州的晋宁军,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单凭这一点,我就有权罢免了他。”
“可没有朝廷的调令……”
“什么都需要朝廷的调令?朝廷的调令若是能及时送到,辽人还能攻破麟州?无朝廷调令,擅自调动兵马离境,确实是大罪。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就像是清山军主将,在朝廷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朝廷即便要降罪,也会酌情处置。
晋宁军主将死守着朝廷的规矩,无令不得擅自出击,这没做错。
可身为我大宋武臣,眼见国土沦丧,有能力挽救,却为了惜身,坐视辽人在我大宋疆土上肆虐,其罪一也。
但凡我大宋镇边武臣,皆有守土之责,他坐视边关沦丧,却没有挺身而出,其罪二也。
两罪并罚,我斩了他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罢免他。”
寇季的语气十分的霸道。
王凯盯着寇季一个劲的发愣,汴京城里一直在盛传,寇季是一个十分霸道的人,特别是出了汴京城以后。
王凯不太相信,因为寇季在汴京城里很少霸道形事,看着不像是一个霸道的人。
可今日听到寇季这番话,王凯信了。
一军主将,五品官,寇季说罢免就罢免,眼睛都不眨一下。
寇季见王凯有些愣神,皱眉道:“你若如此瞻前顾后,那佳县你就别去了,我另派他人。”
王凯听到这话,顿时慌了。
他是有才之人,有抱负之人,迫切的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迫切的需要一个机会恢复祖辈的荣光。
他少年时做事荒唐,那是因为他曾祖父去世的早,他祖父、他爹,皆没有什么大成就,所以到了他这一代,除了万贯家财以外,没什么仕途的余荫给他留下。
所以他纵然有才,也没办法出仕,因为没人推举他。
纵然有抱负,也没办法施展。
所以他整日里纵马狂奔,踩踏民田,结交狐朋狗友,酗酒为乐。
寇准在出镇永兴军的时候,见他不凡,又知道他祖上乃是大宋开国大将,所以就向朝廷推举了他。
他以为机会来了,当即改头换面,入了仕途以后,一直兢兢业业的做事。
可他在朝中任职多年,朝廷也没有用他。
他每日里一直都跟着其他将门的纨绔子弟,在朝廷为纨绔子弟们专门设立的三班奉职,混迹了几年以后,又被调到了朝廷为纨绔子弟特设的另一个左右殿直奉职。
他混迹了多年,終于明白了,朝廷压根就没有重用他的心思。
朝廷不过是看在他祖辈功勋的份上,给了他一个混吃等死的职位,让他混一个富贵而已。
转眼间,他便三十了。
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却没料到,寇准再次推举了他。
让他跟着寇季北上。
他以为寇准让他跟着寇季,不过是保护寇季安全而已,却没料到,寇季一开口,就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他期盼已久的机会。
一个他从懂事起,就一直等待的机会。
王凯盯着寇季,掷地有声的道:“卑职此去,一定会接掌晋宁军的兵事,一定会带着晋宁军,将辽人挡在黄河以北。
若是卑职完不成上官交代的差事,卑职愿提头来见。
在卑职赶往佳县前,卑职想请上官给卑职一道箭令。”
寇季眯着眼,盯着王凯,一言不发。
王凯愣了愣,不知道寇季的心思,心里有些打鼓。
寇季突然开口,道:“好!很好,你有这种心思,我很欣慰。你要什么箭令?”
王凯长出了一口气,果断道:“请上官赐给卑职斩杀晋宁军主将的箭令,若卑职此去佳县,接掌晋宁军,晋宁军主将阻拦,卑职就斩了他。”
寇季二话没说,回身从背后的签筒里,抽出了一支金底红字的箭令,递给了王凯。
王凯见到此令,浑身一震。
王凯对寇季抱拳一礼,“卑职定不辜负上官所托。”
王凯也是果断人。
在确认了寇季确实没有跟他开玩笑以后,拿着箭令,离开了寇季所在的驿站厢房,点了几个随他一起出征的王府老卒,骑上马,毅然决然的率先赶往了佳县。
王凯拿着箭令,策马离去,自然引起了其他人注意。
刘亨在王凯走了以后,到了寇季的厢房内,见寇季一个人坐在厢房内长吁短叹,便开口问道:“可是西北的兵事出了大变故?”
寇季缓缓点头。
刘亨皱眉道:“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