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妥妥的权臣了。
寇季却没有因此感到欣喜,反而皱着眉头。
此前他说的那番话,明里暗里,都在告诉百官,朝堂上那些有名无实,又或者职权重复的衙门,都需要被罢黜。
可百官们似乎没把他这话听进去。
他说了那么多话,百官们似乎只关注贪污这一点。
寇季准备出声提醒,却被李迪拽住了袖子。
寇季皱着眉头,疑惑道:“李爷爷,您拉着我做什么?”
李迪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别再开口找死了。”
寇季沉声道:“怎么讲?”
李迪扯着寇季的袖子,凑到寇季身边,低声道:“能站在这垂拱殿上的人,有蠢货吗?没有!一个比一个精明!你说的话,牵连那么大,他们怎么可能不上心?
你今日那番话,他们一个个都记在心里了。
但是为何没人在朝堂上议论此事?
甚至连你祖父,还有太后,都在装聋作哑?
那是因为干系太大,还不到决策的时候,所以才没人议论。
等到了需要决策的时候,他们会吵的比你都凶。”
李迪左右瞥了两眼,见没人注意他们两个,又低声道:“你以为满朝文武,就你一个聪明人,没人看得出朝廷的弊政?
这垂拱殿里,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个肚子里都清楚着呢。
没人掀开这个盖子,是因为大家都得了好处,所以才假装不知道。
久而久之,也没人愿意去掀开这个盖子。
因为盖子里面捂着的官员太多太多,牵扯到的利益太多太多。
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你今日冒大不韪,掀开了这个盖子,把里面的东西如数家珍的摆到所有人面前。
必定会被人记恨。
他们或许会忌惮你祖父的威势,不敢动你。
但你再搅和下去,难保他们不会铤而走险。”
寇季皱眉道:“可我若不提此事,任由朝廷推托过去,推到最后,岂不是不了了之了?”
李迪晃了晃脑袋,松开了寇季的袖子,解释道:“不会……你今日这番话,肯定会很快在汴京城里传开。到时候朝野皆知朝政有弊端。
朝廷纵然是装一装样子,也会罢黜几个闲散的衙门,给百官,以及百姓一个交代。
百官们现在没有言语,不代表他们不关注此事。
恰恰相反,百官们心里很在意此事。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朝廷的各部会进入到角逐当中。
最终角逐出来的胜者,将会继续屹立在朝堂上。
败者则会被朝廷罢黜。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你不需要再多说话了。”
顿了顿,李迪盯着寇季幽幽的道:“你得庆幸你祖父总摄国政,换作旁人说出这番话,一定会被百官们生撕了不可。”
寇季细细的分析了一番李迪的话,觉得李迪说的有理。
当即,他打消了继续谏言的目的,对着李迪说了一句俏皮话。
“我祖父要不是总摄国政,我也不会说这番话。”
李迪听到这话,乐了。
“老夫倒是忘了,你小子惜命的很。”
二人相视一笑。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吕夷简巡视天下,查处贪污的事情也有了定论。
寇准当庭宣布,加吕夷简为巡按,代天子巡视天下,赐天子剑,可先斩后奏,赐钦差仪仗,所到之处,百官恭迎。
在吕夷简谢恩以后。
刘娥恼怒的拂袖而去。
然而,刘娥没走两步,御史大夫高声喊道:“太后留步!”
今日百官前来参加大朝会,除了推举参知政事人选外,最大的目的就是弹劾刘娥。
刘娥这个主角要是走了,那他们的戏可就没法子唱了。
刘娥被人唤住,回过身,恼怒的道:“你也想陪着吕夷简一起去巡视天下?”
御史大夫不卑不亢的道:“朝廷若是需要,老臣愿往。但在老臣离京之前,有一事想当面请教太后。”
刘娥知道御史大夫要问什么,也知道御史大夫要说什么。
她很想避开,但又避不开。
躲避不是长久解决问题的办法,该面对的问题,她必须要面对。
刘娥怒气冲冲的回到了自己的座前,坐定以后,冷声道:“讲!”
御史大夫拱了拱手,高声道:“臣记得,大中祥符三年,先帝向世人宣告,言称官家是太后所出,借此册立太后为皇后,如今却被证实,官家非太后所出。
既然太后是借官家生母的身份哄骗了世人,坐上了皇后之位。
又借此坐上了太后之位。
如今真相大白,太后您哄骗了世人,是不是应该给世人一个交代?”
刘娥冷冷的盯着御史大夫,沉声道:“你想要哀家给你一个怎样的交代?”
御史大夫朗声道:“此前天降示警,钦天监判为女主昌。太后借官家生母的身份,爬上了皇后之位,又一跃成为了太后。以后难保不会趁着官家年幼,效仿武周。
所以老臣恳请太后,自削后位,永居后宫。
如此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