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回到自己的厢房, 拍了拍仍然发烫的双颊,看了看镜子里自己钗环未戴的样子有点懊恼。
怎么就这样出门见裴弈了,打开妆奁盒子她仔细挑选了起来。
青枝到了时辰来喊小姐时发现小姐醒了竟然没有摆出让她感到奇异的姿势, 竟然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镜前挑选首饰。
“青枝,你看哪个首饰和儒服的袄裙更配。”
“青枝你看我带上这个发簪是不是更好看。”
……
青枝有些懵圈, 一向随意的小姐今日怎么这么讲究。
等青枝想要给小姐梳发时, 却被小姐拦下了手。
林清清晃了晃自己的后脑勺, 这可是裴弈第一次绾的,“青枝, 你看我的发髻好看吗?”
青枝看了下小姐后脑勺上像男子束发一样简单的发髻有些茫然,再看看小姐笑容灿烂的样子。
这……
难道是小姐自己绾的吗?
那…应该需要鼓励。
“好…看…”青枝挤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林清清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果然裴弈绾地就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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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学裴弈直接走向国子监蒙学,没想到半路碰到了迎面找他的裴涵。
小裴涵手里拿着红绸包袱, 见着哥哥他蹬蹬蹬欢快地跑上前, “哥哥,哥哥, 你的安神香还够不够, 我又拿了新的。”
裴弈看着小裴涵手里举着的小包袱,微微皱眉, 习惯性地伸出一只手抵在冲过来的小裴涵额头上。
看着掌心后弟弟清澈的双眸, 阳光照进他的眼里, 只剩下清晰的黑与白, 映衬着黑白分明的世界。
如此天真单纯,干净简单。
盯着弟弟看了许久, 裴弈轻垂眼睫接过弟弟手中的包袱,他不相信弟弟参与了这件事,“哥哥回府一趟。”
“好啊, 好啊,我想吃哥哥上次做的双皮奶。”裴涵连连点头,悄悄舔了舔嘴唇,哥哥已经好久没回侯府了,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镇南侯府,裴弈知道自己很难见到母亲。
他将包袱递给一脸冷漠地嬷嬷,“告诉侯夫人,如果她不见我,我就将剩下的安神香交予大理寺处理。”
嬷嬷假笑着将他请进门,穿过三间垂花门,绕过抄手游廊。
裴弈看着五年未入的主院,一样的朱梁锦绣,青砖绿瓦,冰冷的眼神泛起几丝悲凉。
一跨进大门,裴涵正被侯夫人搂在怀里,细细地询问着他今日国子监发生的事。
裴涵见是哥哥进来立刻着急地起身离开母亲的怀抱,他不愿意在哥哥面前和母亲太过亲近。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哥哥。
侯夫人怀里一空,还没听宝贝儿子絮叨完,见着裴弈进来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
裴弈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绪异常平静,再没有五年前踏入这里的不甘与愤怒。
看着侯夫人和裴涵亲昵的样子,再也没有多年前压抑的心酸和嫉妒。
他的心如今安安稳稳妥妥贴贴地存放在林清清那里,她给的爱很多,将他这千疮百孔空无一物的心房填得满满当当。
他再也不会青筋毕露地握紧拳头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嫉妒深受宠爱的弟弟,因为如今的他也被人深深地偏爱着。
他轻松地吐出一口浊气,“侯夫人,让裴涵下去吧,你不会想让他知道的。”
侯夫人脸色一变点了点头让嬷嬷带走了裴涵。
裴涵被嬷嬷牵着走出门回过头担心地看了眼哥哥。
“你有什么想说的?”侯夫人不知道这个灾星知道了多少。
“我都要交给大理寺了,你说我知道了多少。”裴弈声音很冷,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想清楚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再不做就是了。”侯夫人语气不耐,往后退了几步,“你站得离我远些,大师说了要离你三尺以外。”
“你损害我的记忆力对你有什么好处?”裴弈不想和她绕弯子。
“裴弈,你便如此蠢笨吗?”侯夫人转着手腕上的鸡血藤说得理所当然,“你越是聪明健康越是对我半点好处没有,你只会吸食我的精/气和健康。”
裴弈听到这笑了,他想起五年前第一次接到裴涵送来安神香的那个自己。
裴涵说是母亲送给他的东西,母亲送的……
这四个字当年让他多么惊喜多么珍重,如今就有多么可笑多么卑微。
他以为他拼命努力门门第一终于得到了母亲那一点点的爱……
其实…从来都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厌恶你的人将永远厌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侯夫人送这些香料的意思。
门门第一的他挡了她的路,母亲只想把侯府的一切都留给嫡次子裴涵。
这个家如同深渊巨口将他一口吞入腹中,折了他的梦想,磨了他的光芒,让他的世界从此暗无天日。
裴弈觉得自己当初的犹豫有些可笑,没了他侯府只会更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