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纹窗幔外快速远去的街景, 林清清坐在马车中心情有些紧张,裴弈这是要带他去哪。
当裴弈下午下学后要带她去一个地方时,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仿佛在心中压了一下午的石头突然就被人搬开了,整个人都轻松雀跃了起来。
果然裴弈还是记得她的生日的。
上车之前裴弈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 林清清眨了眨眼, 想起上次裴弈送给她的那只小鹦鹉, 机灵又活泼让她喜欢得不得了,她对这次的目的地充满期待。
难道是话本里写的那种地方吗, 林清清透过门帘盯着前面领路的裴府马车胡思乱想了起来。
什么才子佳人,花前月下……
她现在才情不错容貌尚佳应该也当得一个佳人的称呼, 裴弈这么聪明才华横溢应该也……
突然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林清清涨红了脸。
什么才子佳人……是她该想的东西吗。
丝丝缕缕的冷风从马车门帘的缝隙里吹进来, 林清清倒不觉得冷, 只觉得自己发热的脑袋好像被吹得冷静了不少。
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林清清听到裴弈的马车“吁”了一声停了下来, 裴弈走下了马车。
稳健的脚步声离她的马车越来越近, 不会吧,裴弈要掀开她的门帘伸出那双清瘦的手来牵她下马吗。
林清清想到这副画面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逾距…她还是让青枝掀帘, 自己下马车吧。
可惜在她犹豫的时刻, 门帘已经被人掀开, 冬阳肆意地洒满了马车狭小的空间。
与阳光一同闯进来的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清丫头, 怎么还不下马车,又等着爹背你吗?”
林清清看着眼前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心里一酸,眼眶就红了, “爹。”
她怎么也没想到下了马车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爹爹。
她如今是大姑娘了自然不会再闹着要爹爹背了才肯走。
小时候她是个懒丫头总是不爱自己走路,不是骑在爹爹的脖子上就是趴在爹爹的背上。
她泪眼模糊地握着爹爹温暖的手下了马车。
马车外,冬阳明媚,母亲也站在门口等着她。
“娘。”林清清的声音有些哽咽。
“诶。”侯氏忍不住三两步走上前欣喜地抱住林清清,“娘在。”
“你们…怎么来了!”林清清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孤苦无依的鸟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巢。
它独自一人在外面飞了好久,真的好苦,好累……
她飞了很久很久,她想回家,又害怕养父母会不喜欢自己,她鸠占鹊巢从来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她看着憨厚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像倦鸟归林般扑入他们的怀中,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真的有好多委屈。
侯府真的对她太坏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父母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她在侯府感受不到一点亲情,没有感情的家冰冷得像一座幽深恐怖的牢笼。
幸好,养父母的怀抱永远温暖,干净,一尘不染。
他们才是她的父母,她童年美好的记忆,她天真直率的性格,她成长的点点滴滴都承载着他们对她所有的爱与呵护。
裴弈看着阳光下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有点心疼林清清哭得通红的小脸也有点羡慕这样的家人。
侯氏轻拍着女儿的背心疼地替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水,一看女儿哭成这样定然是在侯府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虽然天真爱闹但是却也最是坚韧努力。
孩他爹那年断了腿,儿子又在外面读书。
平时懒得不行的女儿,天没亮就起来种地喂鸡,施肥除草,伤筋动骨一百日,硬是每日都把她爹的活一样样都接了下来。
再苦再累也没见着女儿喊了一句哭了一句。
林清清哭了好一会,在父母怀里将自己半年来的委屈和心酸都发泄了出来,她这才想起父母怎么突然从乡下就来到京城了。
“爹,娘,你们…怎么来这的?”林清清的声音带着些鼻音。
“这事咱们一定要谢谢裴公子。”侯氏仔细将女儿哭花的小脸擦地干干净净。
从父母怀里抬起头,林清清这才想起裴弈去哪了,她眨着通红的双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前方竟然是一幢古朴大气的宅子。
上面的牌匾写着“林府”,而裴弈正笔直地站在牌匾正下方。
林府……
这里不会是,林清清瞪大了眼睛,裴弈不会是接了父母还送了她这栋房子吧。
林清清再不懂,对京城寸土寸金的价格还是懂的。
“裴弈,谢谢你。”她哭得鼻尖通红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房子也太贵了,你把父母请来我已经足够开心了。”
“这房子是从你在宋心斋的分红里扣的,放心。”裴弈早有准备不会让她拒绝。
林清清点点头,跟着父母走进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