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盯着裴弈的唇看得有些久, 裴弈感觉到她的目光抿了抿唇,面色不变耳尖却悄悄泛红,“林二姑娘?”
好像今日的打扮她更喜欢, 裴弈悄悄决定让小厮多买几套天青色的衣服。
林清清看着眼前淡色的唇抿了一下,看起来好像很软的样子, 听到裴弈的声音方才回过神, 莹白的双颊晕开不好意思的红霞。
怎么就看呆了, 都怪昨晚那奇奇怪怪的个梦。
她赶忙拿起手中的书一把递到他桌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刚刚在想…想这书中的问题, 一时想不明白。”
裴弈看着案前的书《大盛兵法》,这本书……
“裴弈, 你看这场遂城之战,兵力如此悬殊, 为何能以少胜多?”林清清修长的指尖翻动泛黄的书页, 有些慌乱地翻到遂城之战。
“爹爹,这场遂城之战兵力如此悬殊, 为何遂国能以2w兵力打赢20w兵力的韦国?”
“人越多便是乌合之众越多, 兵贵在精不贵多,将贵在谋不在勇。。”
“弈儿, 我们常说兵败如山倒。到底为何会兵败如山倒?”
“要知道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既然人天性畏死, 前面的人若有一个人往后撤退, 后面的人不知所以便会跟着撤退,一瞬间所有人都四散逃亡, 军心大乱。
“一个人的败退甚至能导致所有人跟随,从而一溃千里,战场是最重要的是势, 气势一弱必败无疑。”
“夫战,士气也。彼竭我盈,故克之。”
“所以很多以少胜多的战役并不是完全靠兵力,有很多是靠打开一个缺口,使其溃退,进而影响整个军队。”
裴弈不知不觉将父亲曾经的教导一句句地复述了出来,耳边仿佛还回响着父亲沉稳的声音。
其实越长大他的记忆就越发的不好,可是有一些他以为早已尘封进废墟里的回忆却总是一触即起,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所以单将军兵分两路,先派了一队骑兵于先发制人烧毁了后方,前方奋战的士兵看后方被敌军占领士气一散,溃亡而逃。”林清清点点头,仔细思索后指着书中的舆图说道。
“还有时机,挑选的是敌方最疲惫放松的深夜拂晓之际,先火烧粮草再趁营地大乱时一举拿下。”
“敌方的副将是一个刚愎自用,自负了得的人,以为主力必定能拿下从而后方放松了警惕。”
裴弈仿佛看见父亲指着书房里的舆图,从天时到地利到人和一步步地拆开一点点仔细地教导他,“如若你仔细研究过每一场以弱胜强的战役,便会发现左右无不过如此罢了。”
林清清点点头,让青枝拿出书箱,将每一句话仔仔细细记载了下来,准备回去整理后写封信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
记载完所有话语一抬手却发现裴弈仍然看着手中的书,林清清奇怪地问道:“裴弈,这本书你还要看吗?”
裴弈从父亲扶着年幼的他练剑,骑马,射箭………的思绪中回过神,急急忙忙将书合上递给林清清。
这本书是父亲教他的第一本也是唯一一本书,他不用看也不想看。
林清清摆上自己的鸣蝉开始照常教裴弈弹琴,却发现今日裴弈怪怪的,一首曲子一连弹错了好几个音。
裴弈很少,不,不如说是其实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在她面前他一直做得足够好。
弹琴时指法娴熟音阶准确,唯一的不足就是裴弈经常像个不带感情弹琴的木偶。
有时候林清清觉得裴弈若是能理解用心用感情去带动琴弦好像随时便能突破成为高级琴师。
林清清侧过身看着低着头,青衣墨发的裴弈问道:“裴弈,你今日怎么弹错这么多。”
眼前的人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好像随意拨动了一下琴弦,“铮”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林姑娘,你曾被父母期盼过吗?”
落寞的声音从裴弈浅淡的薄唇中轻轻吐出。
“你变成他们期盼的样子了吗……”
林清清想那日一架古朴又华贵的马车停在了她家篱笆院门口,侯府夫妇锦衣华府,雍容华贵地在一群护卫地保护下走下马车,瞬间村子里所有人口口相传,无数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过来。
侯夫人何氏看见她瞬间便眼眶发红,在满院家禽的味道中踩着院子里混着鸡屎的黑泥冲过来颤抖地抱着她,“我的……女儿。”
她还记得何氏在回府的马车里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温柔地说:“我们清清回府后一定会变成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
阳光透过纱幔照在她如画的脸上,温暖又明媚,有着满到要溢出的母爱。
彼时拿着桌上的糕点吃得满嘴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死死记住了这句话。
后来……
她好像一直努力成她所期盼的样子,只是当她被世人认可之日也是和她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之时。
林清清模模糊糊地明白裴弈在说什么,“裴弈,如果曾被期盼过,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