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木棺,躺着一个面目鲜活的青衣道袍男子。他看起来极为年轻,木簪束发,长眉修目,面容安详。
微生仪咽了咽口水,道:“他好像是活人。”
君玄琅收回探他脉搏的手指,道:“死透了。”
这位一身朴素道袍打扮的年轻男子,虽然看着像在沉睡,其实早已安息,就连魂魄恐怕都消失了好久。他五官俊雅,眉间轻蹙,似乎死之前忍受了巨大折磨,可双手却被交叠摆放在腹部,成一种安然姿势。白皙脖颈上分别留着两道细长刀痕。
陆蔺辰道:“师尊,他身边放着东西。”
虽不知这位道长是怎么死的,但将别人棺木打开参观已是大不敬,君玄琅心中连说了几句对不住,心道,既然已经如此,这人又葬在这般诡异的地方,不如探查彻底。如果他有一番委屈,也好出手相助算作补偿。
想罢,君玄琅道了声得罪,以免意外发生,让少年们退后几步,有些陈久尸体吸了人气是会发生尸变的。他伸手去拿年轻道长身边的一把剑和几本书籍。
不料,却有一双手快他一步将东西拿了出来。“师尊,我来。”
陆蔺辰总是这样,君玄琅揉揉眉心,既无奈又欣慰地笑了一笑,他该是习惯了。
陆蔺辰把东西拿在手中,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并无危险,才将它们交给了君玄琅。
微生浔忍不住好奇,想凑过来看,却被陆蔺辰不动声色隔开了。
君玄琅看了眼封皮上的几个字,念了出来:“月峰派。萧离则。”
陆蔺辰道:“师尊,是我们来时石碑上所写的月峰派吗?”
君玄琅点头:“正是。”
微生浔从边上探出个脑袋:“那躺在棺木的那位就叫萧离则吗?书里究竟写了什么东西?他是怎么死的?”
君玄琅迅速翻看完几本书,道:“都是人家门派的独门绝技,讲的是灵气修炼,养魂之类的。怎么,你要偷师么?”
微生浔摸摸鼻子:“我才没兴趣。”
“好了,人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至于为什么躺在这座镇妖塔里?一百多年前的事儿,谁也不知道。把东西放回去,棺盖合上,不要打扰人家。继续往上走吧。”君玄琅把东西递给微生家的两位少年,示意他们放回去。
方才取出书籍时碰到了下,萧离则交叠在腹部的双手滑了下来,两名少年放好剑和书籍,又谨慎小心地帮他摆回去。这时,站在左边的少年“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位前辈左手掌心、虎口粗糙,生了一层厚厚的茧。他竟是惯用左手使剑的。”
右边的少年道:“这有什么奇怪?你看,他右手掌受过伤,应该不能使剑。”
百里家有人催促道:“你们有完没完。说什么废话。”
两位蓝衣少年吐了吐舌头,加快动作,退了出来。剩下的人将棺盖重新合好。
一众人继续往上走。
少年们边走边讨论。对于躺在棺木里的萧离则尸身百年不腐感到非常好奇,又对他脖颈上的伤痕怎么来的议论纷纷。
微生浔好几次想凑过来问君玄琅,都被陆蔺辰挡回去了,气的跺脚:“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哪里惹到你了?就和你师尊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陆蔺辰道:“你有什么话也可以问我。”
见他一副我师尊很忙,才没空搭理你的傲慢表情,微生浔气的牙根痒痒,一咬牙,哼了一声,干脆收起好奇心。
君玄琅转头问道:“怎么了?”
陆蔺辰盯了他一眼,唇角撇了撇:“没什么。师尊,方才那口棺椁底下画的阵法,就是月峰派书上所记载的养魂阵法吗?”
君玄琅道:“不错。”
陆蔺辰思索片刻:“按理说,一百年过去,魂魄也养的差不多了。可为什么,那具身体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君玄琅凝眉沉思一会儿,道:“这就只有一个解释了。将养魂魄之人和身体主人的初衷不同。那位道长,恐怕是自己不愿意魂归。”
正说着,眼前光芒一亮,已经走出了昏暗楼梯。
少年们挤在一排,讶异地咦了起来。君玄琅拨开人头,往前一看,只见朱砂阵法之上,一口灵光环绕的沉重棺椁。空间宽阔,光线亮堂。
竟是和第七层一模一样!
众人惊讶不已。“诶,怎么会这样?走错路了吗?”
“你傻啊,我们一直往上走的,哪里有第二条路?”
“啊,我懂了。这是暗层吧?”
有一些塔建有暗层,外面看上去九层,里面可能有十七层,或者更多。暗层布置可以和上一层不同,也可以相同。
君玄琅绕墙角走了一圈,皱了皱眉,手指在棺椁上轻扣一下,道:“那就再打开看看,是不是同一层。”
百里家立刻有人道:“这样不好吧。”
但又有人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要不冒犯那位前辈就可以了。”“……”
大部分人支持,于是众人便将这副棺椁打开了。打开之后,鸦雀无声。
因为棺椁里躺着的,就是方才见过的那位萧道长,青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