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风摇着一把白纸折扇,淡淡地说:“尊上脑子有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没习惯么?”
须瑜:“你说的也是。”
白听风眯了眯眼:“所以这趟一去,便知真伪了。”
而此刻,被左右手称作脑子有病的君玄琅隐了一身魔气,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辆运货马车上。陆梧从怀里探出脑袋,嫌弃地问:“你搞什么?马车?!御剑飞去不就好了,你是大魔王!大魔王啊!”
君玄琅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不懂,本尊要省着用法力。”将来和陆蔺辰对战时,法力多一分便……能被踩的不那么碎。
陆梧没脾气了,说了句“随便你”便缩回脑袋睡觉去了。
君玄琅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根,随手搬过一只货箱靠着,谁知这一动,里头垫着的稻草成片落下,露出了一截白色东西。
君玄琅低喝:“出来!”
稻草下的身影动了动,似乎是颤抖了一下,接着,一颗脑袋拱出来,隐匿在暗中的瞳孔露出几分怯色。并不是害怕恐惧,而是担忧被眼前之人责怪。
君玄琅无奈道:“你怎么跟出来了?”
陆蔺辰从一堆箱子中间爬出来,半跪在他身边,埋头不说话。
他头顶还沾着一根稻草,有些滑稽可爱,君玄琅顺手帮他摘去了,道:“既然出都出来了,那就跟在本尊身边不要胡乱走动。”
随着他的动作,陆蔺辰猛然抬头,视线相触之后又飞快挪开,他眼睛微亮:“我知道的,会跟在您身边的。”
君玄琅点头,不再说话,靠在货箱上半阖着眼。陆蔺辰安静地呆在他身边,也不发一言。过了会儿,君玄琅忽然感觉视线暗了暗,一睁眼,才发现陆蔺辰站在身前,手中拿了片大叶子遮在他头顶。
君玄琅问:“你在做什么?”
陆蔺辰道:“尊上,天气热。”日头正盛,他的脸晒得红扑扑的,原来浅浅淡淡的眸子都深了几分。
君玄琅愣了愣,说道:“本尊不热。你还是进去吧,进了暑气就不好了。”
陆蔺辰摇头:“我也不热。”
君玄琅道:“若是病了,会拖本尊后腿的。”
听到这话,陆蔺辰眼神沉了一下,嗯一声,转身钻入箱子之间,上面铺着一层稻草,很好地隔开了炎热。
一路上马车行的不急不缓,却也十分平稳,不多久就到了将军山下,就在这时,远远的,前方的窄道上传来了一阵敲锣声响,伴随着哭哭啼啼的人声。在荒郊野外听来不免诡异。
驾车的马车夫暗淬了一声,赶着马往一旁的草丛避了避。
君玄琅正想下车探查一番,忽而狂风吹来,将一张东西拍在了他脸上,伸手摘下,定睛一看,竟是一张白纸铜钱。
“尊上。”陆蔺辰不知何时已经出来,站到了身边。
君玄琅下意识地揉揉他的头发,道:“没事。”
陆蔺辰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发,懵逼了一瞬,似乎不太明白过来。
一行队伍愈走愈近,不似想象中的那样。足足有一百人之多,却是彩衣华服,其中八个人抬着的东西也不是棺椁之类,而是一座崭新雕像,面容罩着红布,风吹起一角又很快落下。他们来到将军山下便不哭了,一改之前的萎靡状态,吭哧吭哧抬着东西进了山。
君玄琅正奇怪这是什么风俗,便听到马车夫在前头与人说话。
“这位大哥,你看天色不早了,可否载我一程?”
“哎呀不行不行,我这车货已经够重的了。载不动了载不动了!”
君玄琅看去。马车前站了一位深灰色衫年轻公子,身形颀长,面容白皙斯文,腰间挂着一支白玉箫,与车夫理论不过,他眼里露出焦色,四下望了望,竟是直直朝他看过来。
灰衫公子拿玉箫指来,道:“你看,这不是还载了两个人么?多我一个又如何?”
马车夫回头一望,惊呼:“我操了!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怪不得我说今天的货怎么这么重!”
是隐身术的时效到了,君玄琅汗颜,维持着沉稳面容,不语地打量着那位灰衫公子。对方任由他打量,罢了,还微微笑,朝他作了一揖。
马车夫是个外地人,方才目睹了诡异的风俗,又见凭空里多冒出两个人,任谁都会多想,不禁面色发白,手脚颤抖。
君玄琅一挥手,扔给他个东西。马车夫接住一看是两片金叶子,面色缓了缓,犹豫片刻道:“好吧好吧,都坐上来。不过我这马脚力有限,多了重量赶路就慢一些。你们坐稳了。”
灰衫公子道了声谢,绕到马车后,和君玄琅他们打过招呼,又慢悠悠从怀中摸出块干净帕子来,不紧不慢地摊开铺在木板上,足尖轻点跳上马车,坐了下去。
马车夫见他一个大男人如此讲究,摸着鼻子嗤了一声。
灰衫公子不以为意,对君玄琅说:“这位朋友别见怪。我这人从来都是如此,碰不得脏东西,见不得脏东西,吃不得脏东西。”
洁癖?君玄琅说道:“阁下请便。”
马车一路缓行。将军山绵延几里,走了半天还是在其山脚下。三人坐在同处,免不了时而搭话,灰衫公子指着巍峨山脉说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