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着将他淹没。那些恶念在他身体里盘旋,将好几个月里辛苦建立起来的防御,一瞬压得全数崩塌、化为齑粉。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他的。
他为什么要放手?
男人又怎么样,弟弟又怎么样?别说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有血缘关系又如何?
他要这个人,他就是要。
“……我知道了。”她叹了口气,慢慢撑起来,像是在悲伤地看着他,“哥哥,你只是不再需要我了。现在有很多别的人可以保护你,那,那我……”
姜公子伸出手。
“阿沐,我刚刚有些累,来不及反应。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同你置气。”
一旦下定决心,所有的痛苦和纠结也都随之消失。
他感到了久违的平静,也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个欣悦的笑容。
阿沐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重新低头,声音还是低落“哥哥生什么气?肯定是那次,那个什么诗会,我答得不好,让哥哥丢脸了……”
“阿沐从不会让我丢脸。”他说,“你靠过来些……过来,再近些。你知道天黑了,哥哥看不见。”
其实有灯,还能看见大致的影子。但阿沐信了。
她靠过来,再靠过来。
姜公子温柔地、耐心地哄着,最后将人整个搂进了怀里。他紧紧抱着她,手指细致地去摸着她的头发、耳朵,去感受那忽闪的睫毛,还有秀挺的鼻梁和嘴唇……还是很软。
她终于觉得不大对劲。以她的实力,明明可以轻易挣脱,却维持着那有点别扭的姿态,小心翼翼问“哥哥?”
他从容答道“哥哥想回忆一二阿沐的相貌。”
“……哦。”她迟疑道,“那哥哥,你还没说,你到底在生我什么气?”
他又碰了碰她柔嫩的脸颊,到底没太过分,克制地收回了手。他冷静地告诉自己不能让她察觉,不能让她警惕,这样她才不会抗拒自己的接近。
他搂着她,改为轻抚她的脊背;在每一次抚摸的开头,他都会似有若无地拂过她礻果露的后颈。
――她都有点毫毛竖起了,真可爱,这样只会让他想更过分一些。
但是,不急。
“哥哥怎么会生阿沐的气?哥哥是在跟自己生气。阿沐大了,哥哥本想给你看看合适的新妇,但是哥哥太无能,没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许来。哥哥无颜面对阿沐,才会逃避。是哥哥不好。”他柔声说。
所有的痴念和情意,都只能藏在每一丝温柔话语里。
她惊讶地“啊”一声,急道“哥哥,我都说了我不娶亲了!哥你……哎呀,我这样的尴尬身份,也没必要耽误人家。我就一辈子跟着哥哥,给你当好弟弟,不行吗?”
他听出了她的抗拒。纵然那时他不知道她抗拒的真实缘故,却仍是感到了巨大的满足。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咀嚼跟哥哥在一起,一辈子跟哥哥在一起。
如果一生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再没有第三个,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可在乎的?没有,什么都可以抛弃。
那……就是这样了。
最后一点犹疑也烟消云散。
姜公子激动得心怦怦跳。他只能暗自祈求上天,希望这破烂的身体别在这时晕过去。他想多抱她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
“一辈子?好,好……阿沐,阿沐。”他低声念出她的名字,又忍不住流露真心痴意,“阿沐,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她愣了愣,笑起来。笑声在模糊而温暖的世界里回荡。
“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她理所当然答道,“而且,哥哥对我也很好。滴水之恩,就要涌泉相报,这话我也是知道的。”
兄弟和报恩……么。
他闭上眼,仍在笑。
也好。
“也好。”他喃喃出声,“一辈子这样,也好。”
……
也好么?
他到底低估了人心的贪婪,或者……这只是他自己的贪婪?是他这颗卑劣阴暗的心,太过贪婪阳光,所以每每得到一点,就还要更多。
更多。
阿沐答应不娶亲,答应一生留在他身边。他以为自己该心满意足,自此就是岁月静好,是将情意全都压在心中的、他一个人的长相厮守。
但他错了。他没有满足。
夜晚的梦告诉他,他想要的远远不止。
他开始情不自禁地注意她,比过去更甚;他不仅贪婪地抓住每一个同她亲昵的机会,更是有意无意地制造更多。
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要这个人,不仅是单纯的“在身边”,而是更多的……想要。
**像刻在了骨头上;挥之不去的灼烫与渴求。
但他能忍住。
如果暴露**就会将她推远,那他能忍住。
谁知道,没过多久,父亲那边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而对方不敢来见他,就直接交给了阿沐。
那是他二十三岁的初冬,一个清晨。那一天是他定下的休息日,无事可做,所以他还裹在厚实的被褥里,懒洋洋地等阿沐来找他。
阿沐果然来了,也带着那样东西。
“哥哥!”
她的声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