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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人动了情(2 / 5)

截木头自发跳起来,又被细小的剑气围着削了一通,立时便成了一根朴素却光滑的木勺。木勺再在河水里洗涮几下,这才干干净净地飞到裴沐手中。

姜月章用余光看完这一切,这才说:“我做了勺子。”

“……那你又不早些说。”裴沐做了个很迅速的鬼脸,随后又笑嘻嘻地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凑到他嘴边,“别光我喝呀,你也试试。”

她本以为这个举动会再次让他难堪。就像刚才一样,他会变得僵硬,用一种暗含屈辱的目光盯着鱼汤,却又不得不委屈自己,恶狠狠地吞咽下。

可她想错了。

姜月章没有丝毫迟疑,而是很自然地就着她的手,将鱼汤喝了下去,末了还轻轻一舔唇,望着她说:“确实还不错。”

裴沐再一次愣住,迷惑又有点警惕地盯着他。事出反常必有妖,姜月章这是打什么算盘?他应该知道,他们之间订立的契约不容违背吧?

她想归想,面上依旧笑得可爱,还又舀了一勺汤:“既然喜欢,那就再试试……”

姜月章再一次毫无滞碍地吞了下去。然后他侧头望着她,神色冷淡依旧,但裴沐总怀疑他眼中是否有点嘲弄的笑意,像是在说:你还能如何?

裴沐撇撇嘴。

“你自己舀来喝去。”她啜了一口汤,闷闷不乐,“不准和我抢吃的,哪有你这么不体贴的情郎。”

“是么?”

裴沐才放下汤碗,忽然被他搂住了肩。她扭头想问他要做什么,却见他倾身过来,在她唇上一吻,又迅速一吮一舔。

一股热气猝不及防地袭上了她的面颊。

稳住,要稳住。裴沐告诉自己。

然而事实是,这一回动也不动、僵硬得像石头的人,成了她。

片刻后,他才离开,还说:“汤的滋味不错。我从未做过谁的情郎,也不知阿沐所谓‘体贴’是何种样子。不过,阿沐既然也是我情郎,不若体贴给我看?”

“是要继续喂我饮食,还是要如何?”

他那淡定自若的模样,看得裴沐目瞪口呆。

这个人……之前不还一副受了大委屈、大屈辱的模样?

这一转眼的变化,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难道……这果子,这鱼汤,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奇异力量,将他的性子拧成了另一种模样?

裴沐百思不得其解。

她扭过头,哼道:“你自己吃。”

她不看他,耳朵里却能听见他的一些动作。他似乎又拿了个果子,再拉过她的手,将果子放在她掌心、让她握好。

然后,他顾自就着她的手,又咬了一口鲜果。爽脆的“喀啦”一声,莫名听得裴沐耳朵尖一颤。

她忍不住稍稍回头,看见他握着她的手,垂眼凝视着那只淡绿色的果子。

“很甜。”他说,“的确是甜的。”

那略有哑意的声音、幽微的奇妙情绪……究竟是什么?

裴沐不明白,而他也不肯细说。

她只知道,在剩下的时光里,她默默喝汤、吃肉、啃果子,时不时喂他一些,他也都乖乖吃了。可是,他绝不肯自己动手。

到了最后,她简直疑心这位姜公子是否患有癔症,会在某几个瞬间将自己当成小孩子,所以在同她撒娇?

“你究竟……”

她忍不住想问个分明,可就在这时,天上“轰隆”一声,又迅速滑过几道极亮白的闪光。

紧接着,雨落下了。

裴沐抬起头。视野之中,除了流动的阴云、飘飞的雨幕,还有一把血煞凝成的伞。

她回过头,见到举伞的青年。他在伞下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被阴郁发冷的光线一衬,反而显得寻常,甚至有些平和可亲了。

他们对视片刻。

然后裴沐拿起一杯山泉水,“咕嘟嘟”喝掉,又侧头对他说:“其实不同地方的山泉水,味道也不同。这里是虞国北部,雪水化泉,会有一点带花香的甜味。”

他凝视着她:“是么。”

裴沐没有再回答。她靠过去,闭上眼,在他怀里埋首,再将他抱紧。

血煞凝结的伞在他们头顶破碎。

雨滴落在肌肤上。

他躯体冰凉,但比世界稍暖。

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她假装这真的是她的情郎,两情相悦,互相依靠。

……

接下来的每一天,裴沐都变着花样折腾姜月章。

至少,她自己觉得那是折腾。

她明知道他要赶去春平城,去找有血海深仇的仇人报仇,可她就是偏要他放慢速度。

他们在郊外赶路,她就不准他化风而行,也不许他去找路过的车队搭车。她非要他在郊外,一步步地赶路,一步步地去走过草地、林谷,去淌过潺的溪水,跨过奔腾的瀑布。

她要他披荆斩棘地给她开道,要他按照她的要求去打猎、做饭。有时她要他去捉一只很漂亮的蝴蝶,还不准他伤害它。

她还是坚持喂他吃东西,因为他总是会微微蹙眉,表现出一副忍耐的、不乐意的,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但多来几次,裴沐就发现,其实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乐意。正相反,如果她忘记去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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