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密林, 已经依稀能看到山脚边的官道了,寒风不停地从耳边飒飒刮过,江盛娆的额际却是出了层细汗。少年眼露愧意, 心知都是因为他喝了酒,才会害得她抱着自己在山林中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他抬手替她擦了擦,小声道:“··我自己可以走了。”
“酒劲过了?不会摔倒了吗?”江盛娆故意道。
少年低垂着眉眼,有些赧然地应了一声, 便要松手下来了。
“可是我还有力气呀,山路很难走的,你喝了酒, 昨夜又那么累,还是等上了马车再把你放下来吧··到时候在车内的软塌上再睡一会儿。”江盛娆抬手把少年往上托了托, 反而抱得更紧了。
这确实是实话, 这个女尊世界的女子精力旺盛,体力也很充沛, 江盛娆虽然肩臂微酸,但还远不至于抱不动人,不然昨夜也不会立在案桌边,一直托送得令少年直至崩溃了。更何况少年很是脆弱, 历经了一段时日的房事后,江盛娆估摸着男子生得越是标志可能就越是脆弱, 就比如说少年很容易被弄伤··其实身为女子, 江盛娆在感到充实满足之余,也时常会觉得有些涨了,也难怪不够耐心细致时,少年便会常常难受得忍不住哭起来,低声抽噎着, 微扬的眼尾都霎然间染得通红,显得极其痛楚。
是以,今儿虽是在榻上躺了半日,少年方才走路的姿势还是有些细微的怪异,像是在避免蹭到哪儿,修长白皙的手也时不时地扶在腰上,再加之醉酒,整个人看上去都有几分弱柳扶风,纤纤易折的孱弱。归根结底,就是江盛娆和少年两个人之间不大匹配,可是就少年那个优于常人的尺寸,谁又能和他匹配呢。客观地来说,少年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生得真真像是最为称心的玩物,容貌俊美,又有着能轻易取悦女子,注定免不了在床笫间受罪的身子··面色冷淡时让人有一种亵|渎的快感,哭起来更是生动漂亮,琥珀色的凤眸会盈满水汽,湿漉漉地看着你,嗓音也是低低哑哑的,用来呻|吟哀求时就如同在心弦上轻轻撩拨般,叫人意乱情|迷,不由地想要越加怜惜疼爱··
少年的脸微微地红了,他不再说话,只安静地任由江盛娆继续抱着。
西北面的高地上,朔月手持着一把长弓,迎风而立,站在高高搭筑的望台上。略一低头,便能将其下的风景尽收眼底。透过凋零交错的枝杈,蜿蜒的山脚边是不断往远处延伸的宽阔官道,现下天色渐暗,半晌,才有一两辆过路的车马。
很显眼的,以陈芷为首的一行人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早已停在路边的马车边,朔月举起长弓,一边的鹰眸微微眯起,却是等了片刻,还没看到那富家女子。
朔月皱起眉头,垂下手,在望台上来回踱了几步。直至再回眸时,视野中出现了那名富家小姐的身影。
她即刻便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重又拿起长弓,将箭矢搭在弦上,随着那女子的走动慢慢地调整偏移··这箭头带着倒刺,淬了剧毒,平常是用来对付山林猛兽的,遑论人了,就是那猛虎野豹,只要中上一箭,不消多时便会猝然倒地。
朔月常年苦练武艺,尚算高强,但在射猎之术上资质平平,若是瞄准那静立着的箭靶,十次倒有六七次能射|中靶心,但若是对着活物,便不大有把握了。是以,朔月将弓弦逐渐拉满,在等一个女子驻足停留的时机,且远远看来,那女子怀中似乎正抱着陈菡瞧上的那个青衣蹄子。
朔月唇角微扯,脸上泛起一抹阴冷笑意,那条从眉骨贯|穿到另一侧颊边的伤疤显得分外狰狞可怖。她倒也不是什么好为人出头的愣子,只不过是对于那些官宦贵绅嫉恶至极,见一个就想杀一个,恨不得剐其皮骨,饮其血肉罢了。
到了马车边,栗子甩了甩马尾,在原地兴奋地蹬了几下,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往江盛娆身上凑了凑,深棕色的大眼睛倒映出少年攀在江盛娆肩上,亲密相偎的身影。
黑炭则是略略抖擞了一下柔顺油亮的鬃毛,冷静地打了个响鼻,却也像是迫不及待地等着撒开蹄子奔跑起来了。
江盛娆将少年放了下来,还未给他撩起车帘,顾照元却是忽然间疾步冲了过来,挡在少年面前,将两人隔开,令江盛娆不得不在原地站定。
“照宁,你跟哥哥走!不要再和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纠缠不清了!哥哥几次三番地劝你,全心地为你着想,难道你就一句都听不进去吗?!”顾照元似乎激愤到了极点,狭长的凤眸死死地瞪着,脸上青筋微凸,将少年的手腕都拽得泛了白。
引得其余人也纷纷看了过来,林梓柔作出为难的神情,在另一辆马车边踌躇地立着,一副不知该不该上前劝解的架势,心里却是暗盼着顾照元能将他弟弟一并带到自己的田庄去,如此一来,她便有了朝夕相处的机会··不然,若让这盛家姐姐带回了京都,她想再见到这个美人儿都难了···
顾氏刚刚登上马车,闻声也是脸色一变,腿脚艰难地下了车。
“她心机颇深,勾弄男子的手段那么多,都是骗你的!照宁!”顾照元怒道,一边强硬地拉扯着少年,要将他带走。见少年仍是不肯,恼怒已极,公然地高声讥讽道:“没名没分地被这女人在床笫间弄得又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