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浅川铃音意外的看到坐在客厅看报纸的兄长,心中一顿,缓步走过去,“兄长。”
“嗯。”浅川夜明放下报纸,抬起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妹妹,“明晚有个关于公益的拍卖会,全有拍卖的金钱会全部划入公益。听说里面也会有字画,要不要去看看?”
没有想到兄长说的是这个事情,浅川铃音说不出的诧异,“是要跟兄长一起过去吗?”
“我会叫助理另外给你一张票。”
“为什么不是跟兄长一起去?”浅川铃音眉心紧蹙。
她虽然讨厌跟别人的接触,但不代表她会逃避跟世界接触,更何况还是去这样的拍卖会。别看高级的场所记者不能进入其中,但还是有不少记者在外守着,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些人还不往最大的方向去扯,什么浅川家内斗争家产层出不穷。
“若是要出席自然要做到最好,遮遮掩掩算什么?”
琉璃般透明的绯色眸子锐利的注视着浅川夜明,浅川铃音声音平缓没有丝毫起伏,眉眼隐隐透着几分冷意,眉梢又是骄傲的,就这么轻轻的点缀在那里,整个人又冷又艳,锋芒毕露。
浅川夜明到底太低估浅川铃音,作为浅川家的大小姐浅川铃音是娇生但绝对不是惯养的。她的娇在衣食穿着无一都必须是最好的,却要时刻铭记这一切都是来源于家族,刻于骨髓,流动于血液。手中握着一把剑,那是他们日日夜夜的不断打磨而来,削铁如泥,即使有再多的胆怯,也要披上盔甲上战场,把那些懦弱掩藏在人后。
浅川铃音到底是跟浅川铃美不一样,铃美没有学习过任何关于家族的培训,浅川铃音却不一样,从一出生便被注定要作为联姻的工具出嫁。头上戴着的凤冠是浅川家的责任,身上披着凤霞是丈夫家的责任,每一步都不允许出错,更不能肆意妄为。
浅川铃音脑海中的记忆关于母亲的画面几乎很少,更多的是她在跟着艾罗夫人学习如何当一个合格的浅川家大小姐。艾罗夫人是个严格的女人,有着无数的手段教训人,就连英国的王室滴出小姐都是她培训。每一天都有学习不完的东西,稍稍有一点做得不好地方轻则挨训面壁思过,重则挨打关进昏暗的房间里。小时候的浅川铃音异常的怕黑,但她从不敢开口说过半句,因为她知道艾罗夫人一定不会心软,反而更加严苛的要她去面对黑暗,一直到克服这个心理恐惧。
如今的她已经不怕黑,也不怕鬼,比起狰狞恐怖的鬼神,她更害怕人类,尽管他们看起来衣冠楚楚。
战斗状态的浅川铃音有些熟悉又何其陌生,浅川夜明怔怔的看着浅川铃音,眼前的少女似乎在不断的缩小,然后跟小时候的她重合起来。
是的,小时候的浅川铃音就是这副模样,骄傲的抬着下巴,绯色的瞳眸满是轻蔑,无论对方或是憎恨或是嫉妒,对她来说都没有用,她只会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你,仿佛看一个跳梁小丑。
只是年纪太小,许多的情绪还没有完全隐藏起来,那个模样的她可以骗骗同龄人,但对他们来说是没有用的。铃音小时候跟铃美的关系不止是不太好,而是很差来形容,只是少女惯于隐藏,每一次去医院看铃美的时候都是乖巧的低着头听着父母的吩咐。一旦父母一走,她就会一个人站在病房内冷冷的看着浅川铃美,神情复杂甚至是透着几分嫉妒与冷意。
偶尔铃美跟铃音撒娇,若是没有父母的吩咐,浅川铃音根本不会有所理会。更过分的一次是少女站在铃美面前冷着声音开口,“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我讨厌你。”
被他碰见也不会低头而是倔犟的骄傲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想要说的话语,因为浅川铃美被浅川铃音说到哭,他便怒不可遏的斥责浅川铃音。之后,铃美一直都跟铃音接近不起来,当着父母的面说出讨厌铃音的话。铃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有在父母说抱歉让她以后不再来的时候眼眸泛红,眼泪在眼眶打转,但还是乖巧的答应下来。
虽然铃音不用过去,但父母也因此而说铃美几句,挫挫铃美的娇气。他一直在旁观,在学校他旁观过少女如何收拾别人,在家中他旁观少女如何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跟母亲告艾罗夫人的状,在医院他却不能旁观,因为病床上面躺着的是他病弱的妹妹,会甜甜叫着他哥哥,会哭着跟他说打针好疼,会用羡慕的目光看外面的世界说羡慕的铃美。
自此他一直在防备着浅川铃音,那个少女也从不往前凑,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他们都宛若陌生人,除去必须的礼仪他们几乎几个月都不会有什么对话。
如今,浅川夜明忽然想要询问,如果你能独自一人带着铃美前往天朝,又为何会在医院说出那样的话,露出那样冰冷的目光,到最后也不曾解释一句。你在面对铃美的时候也是这副姿态,那时候的铃美对你来说是敌人吗?
话到嘴边,浅川夜明又咽下去,无论事情的经过是如何,伤害都已经造成,他也询问不出口,“如果你想要去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迹部家也被邀请在其中。”
所以,如果是与我一起去,一定会遇到迹部景吾,凭着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流言蜚语,到时候一定不止是露个脸这么简单。那一些人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