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焘回到张公馆的时候, 张柏年正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她脱了外衣,里面只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躺着, 衬衫穿的并不规整, 衣领处的两粒纽扣随意的解开着, 隐约能看见线条修长的迷人锁骨,手袖也被撸到了胳膊上,上面的肌肉微微隆起, 透着力量。
他此时正在一张一张的看手里的东西, 房间内静悄悄的, 只能偶尔听到他翻动手里纸张的声音,管家立于一旁给他打扇, 偶尔余光偷瞄看一眼大少是在看什么。
因为他觉得大少心情似乎不错。
结果一看原来大少看的是一些画, 只是委实画的不怎么样,就几根线条,大少经手的画作都是堪称一绝, 难得的墨宝, 这些小花小草的, 不知大少从哪弄的, 好像是副官送来的。
张柏年睫毛上的阴影浅浅的打在脸上, 他一手拨动着念珠, 看的认真,画中的小花前几张画的还像模像样,一笔一划像个样子, 但越到后面越来越漫不经心,小花也是越画越蔫了。
屋外传来张其焘哈哈大笑的声音,张柏年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张其焘已经推门而入,一进门就开始显摆自己弄到的东西,“看看,我今天给你弄的宝贝。”
他把弄到的两个宝贝放在张柏年的面前,正好压住了那一沓的纸张,张其焘以为是什么东西,拉了一张看,上面秀秀气气的画了些花,他奇怪道:“什么东西?”
张柏年不语,把手里拨动的念珠搁在桌上,动手打开桌上其中的一个盒子,看了一眼,然后拿出里面的圆形玉块。
“是好东西吧,古玩店里淘到的,这是货真价实的血沁。”张其焘也不关心手里的画了,他把画一丢,吸着烟斗,洋洋得意,古玩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好东西,他早让人注意着,有顶级货的时候就去一趟,他儿子素日最爱的也是这些个东西,这两件东西他买的是很满意。
对面的张柏年把玉拿在手上看了一会,玉不大,纹路清晰,色泽通透,水头足匀,单这么看是上品,但是,他眼眸浅浅的,五官没惊喜,四平八稳,波澜不兴,完全不是一副得了个好物件的样子。
“说句话!”
张其焘不是温温和和的性子,特别是对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一身的匪气掩盖不住,在外还斯文人,但回家可不想装。
张柏年指尖摩挲着玉的质感,半响把东西放回盒子,抬头看着他,评价盒子里的玉,“是好东西,玉质通透,没有一点瑕疵,但不是真血沁。”
张其焘:“……”
张柏年淡声道:“你看走眼了。”
“怎么可能看走眼!”张其焘不信,一把拿过那个圆形玉块,他早年抢过不少好东西,虽不是行家,但好东西还是坏东西他也能大致分清,这血沁拿上来之后不说别的,一看就是好东西,他举起玉块,“你好好看看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掌柜的连我也敢诓骗?!”买东西的是他,除非那掌柜的是不想活了,敢往他手上塞假货。
“没什么诓骗不诓骗,对象不对罢了。”
张其焘有时候最烦和自己的儿子打交道,因为他听不懂他说的意思,于是摆出父亲的威严,“说大白话!”他听不懂。
“血沁是人死之后,经过百年,尸体变枯骨,从喉咙里拿出来的。”张柏年声音不疾不徐解释道:“而你的这块,却是从狗嘴里拿出来的。”
张其焘:“……狗,狗嘴?”
狗嘴人嘴差了一个字差别可是大了。血沁是玉中的极品,可遇不可求,无价之宝,就因为这样,所以有的人想了法子能快速大量的产出血沁,就是把成色不错的玉放进狗的嘴里,活活让其噎死,然后再埋入地下,经过一段时间挖出来得到的就是所谓的血沁。
一个是人一个是狗,两者相差极大,而且真正的血沁在出土之后,血丝会随之慢慢消退,所以真正的血沁并不是像眼前这一块这样颜色夺目。
那掌柜大概也是不清楚情况,不然是万不敢把东西卖给人的,还是卖给张其焘,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张其焘不说话了,瞪着眼珠不忿的灌了两杯茶,压着气问:“这个不成,那另外这个呢?”总该不会两个都是假货吧。
另外这个,张柏年轻轻的打开最雕刻复杂精美的木盒,入眼的是一片红,里面的红色膏体无任何的味道,他伸出手指沾取了一点摩挲,随即微皱起了眉,把盒子盖上,不说话。
张其焘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了,刚刚的不忿的心思一扫而光,玉有问题,但这个肯定没问题!
他高兴的把那盒装了玉的盒子拿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玉是假的我拿走,给古玩店的掌柜送回去,这个,你留着。”他用烟斗指了指桌上放守宫砂的盒子,语气正经了不少,“早点为我开枝散叶,女人一关灯都一样,你这个不要那个不喜,挑来挑去你还能挑出朵花不成?”
张柏年顿了下,抬起眼眸,“恩,挑花。”
张其焘:“??????”
“少打什么马虎眼,我是你老子,帮你想看媳妇,你推三阻四的,整天抄经念佛,以后打光棍?你看看二房的都娶了几个了,你一个都不给老子娶。”逼急了他一包药下去,看他到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