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看着这小伙计,眼底带着愤怒,但面上的冷静却是维持的很稳,“送去乾州城,谁接应的?”
“我们南诏在乾州城的富商徐明东徐大老爷,但是徐大老爷如何处置安博王我就不知道了。”
“对我们下手,也是徐明东吩咐你们的?”顾珩跟着问,中间连缓口气的功夫都不给他。
那人下意识回答,“不是。”
说完,人顿了一下。
顾珩扬眉,冷笑着看他。
小伙计之前是扛不住刑讯招供了,但是不代表他会把全部的都招了,可没想到竟然会中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审讯圈套,脸上带了点懊恼。
“不说?那我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种方法让你开口,夜还长,慢慢磨,反正我一个孩子也没什么事做。”顾珩说着话,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的刀剑锋利,顾珩将那伙计的手抓了过来,顺着手背上露出的青筋挑了一下,“滴血,好玩不?”
小伙计只觉得他是个变态。
不然他怎么会被一个九岁的孩子的眼神吓得有种要失禁的感觉。
吞咽了下口水,小伙计道:“这次的任务,是乾州城知府杜大人的命令。”
“杜大人也能控制你们这些南诏的死士?他知道你们是南诏国的人?”
小伙计道:“杜大人在乾州做了二十年的知府。”
这言外之意,杜大人早就和南诏那边,沆瀣一气,是南诏出力,才能保住杜大人这知府的位置二十年不换人。
这也就意味着,南诏国,在朝中人事变动方便,也有人脉。
当今皇上昏聩无能,所有的心眼全都用在维持那份虚假的体面上,以至于让敌方渗透到这种地步。
萧嘉远听着这小伙计的话,再想到前太子的死,萧家军的死,那些现在还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难民,只恨不得咬死现如今那坐在龙椅上的老东西。
顾珩情绪没受到太多的影响,或者受到了,但是他克制住了,依旧语气沉稳的问话。
“那杜知府给你们的任务,是活捉我们?”
小伙计摇头,“不是,是就地处死。”
顾珞可是安博王妃,这乾州可是安博王的封地,现在,一个知府竟然要处死这封地的主人。
谁给他这般狂妄的勇气!
“可你们现在计划失败了,杜知府会如何?”顾珩道。
小伙计就道:“杜知府的计划分两种,一种,我们在半路就处死你们,另一种,如果前一计不成,那就跟着你们去乾州城,到时候杜知府带着乾州的官员出来迎接的时候,当众宣布你们是假的,然后我们和他们里应外合夹击你们。”
这种情况下,他们必死无疑。
“除了流弹报信以外,你们还有什么报信的途径,或者说,他如何监视你们的行动?”萧嘉远道。
小伙计摇头,“没有,我们不需要监视,我们是南诏国最忠诚的死士。”
说及此,他自己先讪讪摸了摸鼻尖儿。谷鲼
最忠诚的死士,现在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吐了个干干净净。
“外面这些,全都是死士?”顾珞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
穿越之前,她也在网上看过什么敌方渗透啊什么的,不过当时只觉得扯,应该就是阴谋论的自我愉悦。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渗透竟然能渗透到这种地步。
再有十几几十年,怕是整个乾州城,都是南诏的人了,到时候还打什么,人家直接开门欢迎南诏的将士,说不定还要给本朝来此作战妄图保护边境的将士来一个关门打狗。
小伙计点头,“全都是。真正的难民,逃窜的逃窜,饿死的饿死。”
真正的难民,他们绝不会收容,收容了也只会浪费粮食,说不定还会因为一时不察坏了大事。
“那乾州城里,现在的百姓,也都是你们南诏国的死士?”顾珞问。
“不全是,但是就算不是,也有和我们结成姻亲的,也有和我们处成朋友的,也有和我们生意往来的,也有在我们学堂读书的。”
就算不是南诏国的死士,现在,哪怕朝廷指出那些人是南诏国的细作,城中百姓也不会相信,哪怕相信,怕是也要维护。
细作什么的,对他们而言,太遥远。
他们只知道,这些人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朋友,是他们的良师益友合作伙伴。
这渗透可真够成功的。
至于现在这些细作,他们只是别人养在手里的一把刀,决策者的事他们知道的不多。
能问的基本都问了出来,顾珞给这小伙计灌了一颗药丸,让他浑身绵软乏力,被小紫带了出去。
马车里只剩下顾珞赵爽萧嘉远顾珩和一个睡着的郁欢。
“这次多亏了顾小珩,要不是他出去溜达正好遇上那滩水塘,咱们没准儿也中计了。”赵爽想要伸手揉一把顾珩的脑袋,但是想到刚刚小孩儿审讯时候的那股气势,颤了颤指尖儿没伸出手。
顾珞看了顾珩一眼。
她可不觉得她弟是意外溜达遇到了那水塘。
反正她弟,玄乎的很。
萧嘉远接了赵爽的话,“对,这次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