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珞用纱布蘸了药酒轻轻擦拭了郁宴手指上的伤处,低头一口一口给他吹干手指的药酒。
郁宴垂眸看着顾珞,看着眼前的小脑袋如视珍宝一般替他处理伤口,忍不住身子向前凑了凑,在顾珞发顶亲了一下。
他这二十多年活的又烂又糙,现在才真正咂摸出活着的滋味。
红灯暖帐,对着自己合心合意的小娇妻,“我现在扮可怜还来得及占便宜吗?”
手指上的药酒吹得干的差不多了,顾珞抬眼瞪了他一眼,挑了烫伤膏一面细细涂抹一面道:“晚了,一会儿只能你躺平了让我乘人之危了。”
郁宴嘴角情难自禁的扬着笑,“我不是很擅长这样么?”
说完,自己笑出声,嗓音带了点裹着秦欲的沙哑,“你说我这是什么命,上一次是中了软骨散让你为所欲为,这一次是手指涂了药让你作威作福,什么时候也能轮一次你躺平我随意?”
顾珞没忍住笑,“你喜欢我躺平你随意?”
二十多岁的老畜生郁小王爷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难得的老脸一红,凑上前朝顾珞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没等他说完,顾珞直接一掌给他推得倒仰到床上去,一脸嗔怒居高临下看着他,“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两副面孔还切换自如呢!”
在外面的时候,明明只有两个人,接个吻还不能动舌。
回了家......
个老畜生!
什么都敢说!
刚刚竟然在她耳朵跟前说:我还是喜欢你野一点。
野你大爷!
姐姐现在就让你野起来!
药膏涂抹完,顾珞转头将灯一吹。
哈哈哈哈哈!
少儿不宜的世界开始了。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终郁宴咬牙切齿从床上翻身起来,一面朝盥洗室走一面磨牙道:“你给我等着,且让你嚣张,等你满十六呢!看我怎么收拾你!”
手上那点烫伤郁宴压根没当回事,兜头冲了一刻钟的凉水,换了一身干爽衣裳折返床榻,把人往怀里一捞,抱着自己的小妻子俩人说话。
“在太后那边,挨打什么的了吗?”
顾珞躺在郁宴怀里,到底不放心,一面说话一面又给他补了一点烫伤膏细细涂抹。
“没有,只是想要用侍疾关着我,不过也没关成,查出来了吗?那火是谁放的?”
郁宴手指摩挲着顾珞的肩头,小指缠绕了她的头发把玩,“应该是丽妃。”
顾珞涂抹药膏的动作一顿,仰头看郁宴,“她什么意思?”
郁宴偏头亲了顾珞鼻尖儿一下,“示好吧,今儿在御书房外面,二皇子和我说,以后给他一条活路就行。”
“那你什么意思?”顾珞问。
郁宴和她四目相对,“你呢?”
顾珞想了一下,“若是二殿下和丽妃真心示好,也不是不能合作吧,毕竟宫里,如果丽妃能做个内应什么的,你会方便很多,而且二殿下要是明面上和你打擂台实际上和你一条船的话,也会方便行事。”
顿了顿,顾珞又笑,“不过我看问题浮于表面,你还是要深思熟虑,而且我对这俩人的品性也不了解。”
郁宴稀罕她的不行,又亲了一下,“丽妃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以前虽然针锋相对,但我没听说过她随意戕害宫人,只是二皇子,争权夺位这么多年,一时间我摸不透他的想法,再看看吧,这都不是要紧的。
有了他们暗中帮衬的确是能轻松不少,但其实我不太想要这种帮衬。”
顾珞明白郁宴的意思。
帮衬的多了,这俩人对郁宴的了解也就多了,以后难免都是麻烦。
示好的话,只要不添乱,就算是帮了。
“不过,今儿丽妃点火的情,我是领的。”郁宴道。
别的用不用她们帮无所谓,但丽妃救了顾珞,这份情郁宴不可能视而不见。
郁宴有自己的安排,顾珞不做多问,只道:“今儿张院使和赵爽过来,院使说了太子的病,我听得心里惊疑重重,太子他,他这病是......”
顾珞没且问出来,郁宴应了一声,“是,皇后做的。”
顾珞心头咯噔一下。
尽管都是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还是仇人,但亲耳听到这个结论,心里还是不免悲凉。
“太子是皇后亲生的吗?”顾珞默了半天,问道。
郁宴冷笑,“不是所有的亲生父母,都配做父母的,她怀胎十月生了太子,能和安平伯府一起扶持太子稳固朝中地位,如今安平伯府垮台,她被驱逐出宫去了莲花庵,就也能为了再重新回宫收回她儿子那条命。”
皇后想要回宫,只有两个路子。
要么,她再次怀了皇上的骨肉,但显而易见,这比登天都难。
要么,太子大丧,她作为太子的生母回宫主持大局,顺便成为皇上平衡朝局的新棋子。
同样显而易见,害死自己的儿子可比怀了新的生命方便多了。
这过程是如何绝情狠辣顾珞一点不想知道,叹了口气,“那皇上知道吗?”
郁宴摇头,“不知道,皇上若是知道,那太子的死也归不到郁王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