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对着痰盂,一张嘴。
嗝儿.......
一个响亮的嗝儿从嗓子里打出来,她大喘了一口气,就跟累极了似的,身子一歪,躺回背后的靠枕上。
没吐。
没吐?
毛太医失望的看着老夫人,旁边一群大夫发出低低的惊呼,这惊呼声在毛太医耳中格外刺耳。
怎么就没吐呢!
然而,紧跟着,更刺耳的声音来了,“有点饿了。”
老夫人看向庆阳侯。
庆阳侯又惊又喜,立刻朝顾珞道:“顾二小姐,能吃饭吗?”
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慢慢的尊重。
顾珞笑道:“可以,吃点烂面条或者山药粥,刚刚开胃,第一次别吃太多,而且还风寒着,吃多了不克化。”
庆阳侯立刻抬手让人准备。
老夫人这边无碍了,顾珞又留了一个调理的方子,被庆阳侯两口子热情的送了出来。
“真没想到,顾二小姐这样的年纪,竟然这样好的医术,之前是我失敬了,言语有些冒犯,顾二小姐别计较,这次,我们府上一定重谢顾二小姐。”
庆阳侯陪着往出走,语气里的尊重让跟在后面的毛太医心里泛酸。
他以前也不少来庆阳侯府给府上的人瞧病,可从来没有得庆阳侯亲自相送,更没有得过这种话!
顾珞不就是擅长个呃逆么!
云海居的老太太,这边儿的老夫人,正巧就都是呃逆而已。
一行人正走着,忽然旁边斜喇喇的传来几句话。
“顾珩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下手,他不就是靠着他姐卖屁股才进了咱们书院的吗!明儿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他姐卖屁股,他不以为耻,还敢动手打人,不让他知道知道咱们庆阳侯府的厉害,他还以为他多了不起呢!”
一口一个卖屁股,刺耳又难听,顾珞脚下步子一顿,顺着声音看过去。
庆阳侯两口登时脸上挂不住,庆阳侯夫人忙道:“小孩子不懂事,浑说的,顾二小姐别理他,回头我必定收拾他。”
顾珞转头看向庆阳侯夫人,“怎么收拾?”
庆阳侯夫人没料到顾珞来了这么一句,道有些愣住,看了庆阳侯一眼。
毛太医泛酸了一路,可算是有了个开口的机会,“顾医女该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吧。”
顾珞看了毛太医一眼,朝庆阳侯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懂事不?我不和小孩子计较,但是,大人管教不?如果不管教,我不介意代劳。”
还不等庆阳侯开口,毛太医就道:“顾医女你这是什么话,你才给老夫人瞧好了病,难道要以此自居威胁庆阳侯?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些。”
顾珞转头看向毛太医。
这特么从哪来的绝世搅屎棍!
毛太医语落,那边儿说话的人穿过月亮门,进来了。
两个瞧上去也就十二三的男孩子,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的,那孩子一眼看见庆阳侯夫人,嗷的一嗓子,哭着就朝庆阳侯夫人扑过来。
“娘,娘给我做主啊!”
庆阳侯夫人刚刚还觉得对不住顾珞,此时见到儿子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顿时心疼的两步上前一把将人搂住。
“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男孩儿就道:“母亲,是安平伯府那个叫顾珩的打的。”
不等庆阳侯夫人开口,毛太医就道:“顾珩才八岁吧,下手这么黑!顾医女,你......这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啊。”
张院使狠狠瞪了毛太医一眼,但毛太医只当没看到,“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
庆阳侯皱着眉,看着自己儿子,“怎么回事?”
那个脸上没有伤的就道:“今儿在学堂,五弟就是和顾珩起了两句口角摩擦,结果顾珩疯了似的冲上来就打人。
他用学堂的凳子抽了五弟的腿,五弟被他摁了地上打,拉都拉不开,为了拉顾珩,我也被他打了。”
说着话,他露出自己胳膊上的淤青。
毛太医倒吸冷气,“这也太过分了,用凳子打人,这万一打了脑袋,如何是好。”
那孩子说完,蹲下身去挽起另外一位的裤腿,登时红肿的小腿被露了出来,触目惊心。
顾珞心下一万个纳闷儿,八岁的顾珩能把十二三岁的哥俩欺负成这样?
是长乐动手了?
但是这俩孩子没有提别人啊。
庆阳侯夫人心疼儿子,青着脸转头看向顾珞,“这件事,顾医女要如何给我们一个说法?”
顾珞了解顾珩的为人,再加上这俩孩子刚刚说的那些刺耳的话,顾珞道:“我并不认为我弟弟是无故打人,既然夫人想要要个说法,咱们直接去京兆尹府衙吧。
当场必定有不少人见到呢,问清楚了再说。
若真是我弟弟的不对,您想要什么说法我给您什么说法,但如果不是我弟弟的错,也希望夫人能不护短,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顾珞说的气势坦荡,庆阳侯考虑到郁宴几次替顾珞出头,甚至连二皇子都挨了郁宴两次打,一时间有些犹豫。
但庆阳侯夫人心疼儿子心疼的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