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盯着那幅彩虹看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然后脸上的笑容一冷,转头回屋了。
砰。
大门一关,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起来。
郁宴眼中的不安与期待,小心翼翼和殷殷切切,刹那间全部黯然下去,他捏着宣纸的手因为用力,骨节格外的分明。
顾珞端着点心看着被关上的大门,很轻的叹了口气。
一般,郁欢这样将人拒之门外,哄是没有用的。
这和她钻到桌子底下不一样,钻到桌子底下是她害怕,她需要人安抚。
现在,她只想自己待着。
她接受顾珞进她的屋子动她的东西,接受顾珩进她的屋子,甚至接受郁宴的亲随进院子,也接受窗帘被拉开一点,但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外部。
她接受外部的改变。
但不接受自己的改变。
就像她不肯迈出那道门槛。
郁宴挫败的将那幅画很轻的放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捋着画的边缘,顾珩看看郁宴又看看他姐,转头默默去找大宝二宝三宝了。
顾珞将装着点心的盘子放到桌上,“吃一块吗?甜的。”
郁宴看着那幅画没说话,脸上的落寞和难过分明。
“这小兔子形状的,是欢欢做的。”顾珞捡起来盘子里的小兔子头,白皙纤细的手捏着那小甜饼送到郁宴眼前,“吃点甜的心里就不难受了。”
郁宴转头看顾珞,眼底带着他少有的但让人看了会心里难受的情绪,“你说......”
顾珞没让他把话说完,她知道他要说什么,“能好。”
郁宴看着顾珞,没动。
顾珞又将小甜饼往前凑了凑,“你别心急,这本来就不是心急的事,她现在能这样,你不觉得已经很好了吗?这都是进步。”
她声音压得很低。
不知道是这种呢喃的气音本身带着蛊惑还是小甜饼的奶香太诱人,郁宴伸手去接顾珞手里的小兔子头。
但手一伸出来,顿了一下,手指上沾着颜料呢。
另外一只手也有。
可能是被郁欢那砰的一声关门给刺激的,也可能是懊恼自己操之过急,总而言之,这一瞬间,郁小王爷脑子抽了一样,他弯下一点腰,低着头,直接就着顾珞的手,把那小兔子头的小甜饼给叼了。
在看到郁宴手上有颜料而正准备收回手的顾珞一瞬间瞪圆了眼!
“这不怪我,是你自己叼的,不是我主动的!”
手上小甜饼一被郁宴吃进嘴里,顾珞几乎是同时朝后跳了一步,义正言辞铁面无情六亲不认的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叼了小甜饼的郁小王爷瞬间人都麻了!
他要吐出去吗?
不吐难道吃了?
靠!
这怎么吃!
这跟顾二喂给他有什么区别!
本王的嘴,脏了!
脑子里激烈的天人交接一瞬间,顾珞也没看清郁宴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这人嗖的转身,脚尖点地,直接飞走了。
她的点心还有原地升天的功效?
郁欢大门紧闭,顾珞的药箱还在里面也取不出来,没办法,只能收拾收拾先这么走了。
顾珩说要留下来再和狗子玩一会儿,顾珞也没管他,由他去了。
从郁王府离开,因着天色尚早,惦记着顾珩在学堂的事,顾珞正准备去秦家碰碰运气看秦漠在不在,结果马车到了云海居门口她就看到秦漠正在大门口和一个妇人说话。
喊停了马车,顾珞下车,刚走两步就听见那妇人声嘶力竭的道:“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敏敏对你痴心一片,你就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北靖王府任由那三公子糟践她?你还有良心吗!”
没头没尾一句话,但是信息量挺大。
顾珞步子一收,转头离开。
“顾二小姐。”
她才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声喊,顾珞不得不叹了口气再转过去。
琴娘笑呵呵从云海居大门里出来,直接朝她走来,“我刚刚晃了一眼瞧着就像你,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我有好事和你说。”
琴娘热切的拉了顾珞的手往云海居带她。
路过秦漠和那妇人的时候,顾珞有意控制自己不要往过看。
结果琴娘将顾珞带进了云海居的大门却转身自己又出了门槛,一把拉了秦漠将他往大门里一拽,叉腰朝那妇人就道:“你天天来我们家闹什么?你闺女的婚事成也好不成也好,那是你们府上郁王爷和长公主说了算的。
就算是要我们秦漠如何,是不是也得走个三媒六聘?
没听说过这么私下纠缠的。
总不能因为你闺女喜欢我们家秦漠,我们秦漠就要去北靖王府和三公子打一架?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开门做生意的,不好意思说什么,你又是郁王爷的妾室我也不敢惹,但你不能天天这么找上门吧?
你把我们秦漠当什么了?
你闺女嫁给谁,那是你私下里就能定了的还是怎么?
你要是再纠缠我们秦漠,我豁出去得罪你们郁王府也要去问一问这是什么道理!”
那妇人被琴娘噼里啪啦一通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