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聊八卦时间就过得飞快。
酉初,顾珞提着药箱跟着赵医官进宫。
宫中专门有个院子给当值的太医和医官医女用,顾珞一进去,当头就迎上了毛太医。
这可真是......
流年不利。
仅仅一天的功夫,毛太医脸上的疲惫之色就已经很浓了。
也是,明瑞公主本身就是个刁蛮的性子,她那手又瘙痒疼痛难耐,皇后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偏偏这手又没有对症的方子。
毛太医不疲惫才怪。
一眼看见顾珞,疲惫的毛太医一瞬间化疲惫为愤怒,瞪着顾珞道:“真是想不到顾医女年纪轻轻本事这样大,不知顾医女在丰台庄子上的时候,师从何人,医术和人心竟然都能玩弄的炉火纯青。”
顾珞朝着毛太医恭恭敬敬道:“我今儿从郁王府出来的时候,郁小王爷特意叮嘱了三遍,说不许我和您说话,否则他就要打断您的腿。”
旁边赵医官怕毛太医为难顾珞,正要开口解围,顿时:......
哈?
顾珞说完,朝毛太医笑笑,然后做了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耸肩摊手:我也没办法,你有问题去问郁小王爷吧,我怕和你说话你就没了腿!
肢体动作做完,顾珞拉着已经惊呆的赵医官和毛太医擦肩而过。
憋了满腔怒火准备发泄一通的毛太医让气的差点原地捶胸大吼完成一次人类返祖。
但他不敢去找顾珞了。
郁小王爷脑子不正常,说要打断腿,那就是真要打断腿的。
进了医女当值的屋子,赵医官还一脸惊奇,“郁小王爷真那么说的?”
不等顾珞回答,外面忽然响起乱糟糟的声音,赵医官也顾不上顾珞的答案了,转头就朝外走。
顾珞跟着出去,一出屋门就瞧见西南方向滚起浓烟。
“这么大火!”顾珞一声惊叹。
赵医官蹙了蹙眉,“这方向像是......”
还不等赵医官说完呢,外面宫人们的议论声就传进了院子。
“我的天,明瑞公主寝宫的火好大,幸好公主反应快跑出来了,不然这得连人一起烧死。”
“也不知道公主的手有没有再受伤。”
顾珞瞠目结舌看着那滚滚浓烟。
这得是人为放火吧,不然,这天还没黑呢,就起这么大的火,那得是多大的心才能这么不慎失火呢。
御书房。
皇上沉着脸朝郁宴道:“好端端的,你去把明瑞的寝宫烧了做什么!”
皇上快气死了!
郁宴这颗棋子,好用是好用,就是这隔三差五抽一次风,不是杀人就是放火的,他实在有点遭不住。
郁宴立在那里,低着头,脸上摆着一脸的不高兴,“她给顾医女那几巴掌,巴掌印子太明显,今儿把郁欢吓着了。
这几天,郁欢的病情好容易有点起色,今儿让一吓,还不如以前呢!”
皇上瞪着郁宴张了张嘴,“那你也不能放火啊!”
郁宴抬头直视皇上,“我还想杀人呢!”
皇上:......
看的出来,郁宴这脸色,是真想杀人呢。
怎么滴,合着你今儿放火还是看在朕的面子上从轻了?
惆怅的看着郁宴,皇上叹了口气,摆摆手,起身从桌案后绕出来,“罢了罢了,这火放也放了,你这气也该消了。
顾医女既然能让郁欢的病稍有起色,那就慢慢治着。
来,今儿陪朕喝点酒。”
说是喝点酒,郁宴转头看见旁边饭桌旁放着的足有二三十个酒坛子。
今儿的惩罚是喝酒吗?
郁宴没说什么,顺从的在皇上对面坐了,拿起酒壶给皇上斟酒,皇上眯着眼睛看着他,他恭顺的样子让皇上很受用。
“朕老了,和你们年轻人不能比,朕就喝一杯,你自己喝着玩,这都是你喜欢的金梅露,全皇宫也就这么几坛子了,朕全给你找来了。”
郁宴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谢陛下恩典。”
皇上点点手,让他坐下,“你这脾气,太烈了,朕平时总劝你,让你对太子也好,其他皇子也罢,都尊敬点,你怎么就半分不记呢,你烧的是明瑞的寝宫吗?你那烧的是皇后和太子的脸面。”
说着话,皇上仿佛当真多么惆怅似的抿了一口酒,眼角余光瞥着郁宴。
郁宴眼皮不眨捞起旁边一坛子酒,仰头就灌。
皇上满意的放下酒杯,给他夹了一筷子干辣椒,“慢点喝,先吃点,一会儿胃疼,自己的身子不知道爱惜。”
郁宴一坛子酒灌完,看了一眼碗里的干辣椒,加起来放了嘴里,嚼了三五下咽下去,转头又开了一坛子酒,灌了两口。
“你去真定这次,感觉如何?镇远军还老实吧?”
守卫京城平安的镇远军一直驻扎在真定,由镇远大将军统帅,将军府虽然建在京都,但这边只有家眷,大将军却在真定住着。
这是皇上的嫡系军。
“还成,”郁宴灌了一口酒,抹了一下嘴,从盘子里夹了一只配菜用的干辣椒,“臣去的时候,镇远大将军还说要招待臣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