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嬴东君说人都还不错,太皇太后和花嬷嬷都松了大大一口气。
太皇太后见嬴东君又翻回了册子的第一页,便笑指着第一页画像上的男子道:“这个如何?此人名为宋安卿,在明德学院读书,虽还未考上功名,但听闻是明德最优秀的学子。”
“姓宋啊?跟宋则是亲戚吗?”嬴东君好奇地问。
太皇太后道:“也是宋家人,但与宋则不是同一枝,是西府宋家。”
宋家也是个大家族,不过十几年前他们分了府,大家便将尚书令宋则这一支称作东府宋氏,宋则堂兄弟当家的那一支则被称为西府宋氏。
嬴东君点了点头,“哦,我还奇怪宋则那老狐狸,怎么也想把孙子给我当驸马呢,我当年可是得罪过他的!听说他们东府和西府向来不合,这就难怪了。”
太皇太后问:“人你觉得如何?”
嬴东君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评价道:“长得还不错,就是这粒痣不太好。”
太皇太后愣了愣,顺着嬴东君手指的地方看去,半眯着眼找了半天,才在宋安卿右眼下方找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还没芝麻大,不注意根本就看不见。
“这粒痣怎么了?”太皇太后不解道。
嬴东君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吉利啊!这粒痣,从面向上来说,克妻呢!”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抚了抚胸口,将册子翻到了第二页,“这个呢?这是范家的嫡长孙,名为范必英,是范家这一辈里最优秀的孩子,据说行事十分稳重端方。”
嬴东君想了半天,问道:“范家又是哪个范家?可能是我睡久了,有些事记不住了。”
太皇太后道:“你不记得也正常,范家之前是在庆州,范必英的祖父范直乃是庆州刺史,他父亲前几年调入京城任兵部侍郎,范必英便跟随他父亲进京了,如今也在明德学院。”
嬴东君又认真看了看那画像,“长相也还不错!不过……他多大岁数?”
太皇太后被问住了,她哪记得那么多,这么十几个人她只记住了名字和家世。
好在花嬷嬷在一旁轻声提醒了一句,“范家嫡长孙,今年十六岁了。”
嬴东君闻言“噗嗤”一笑,“比本宫小了九岁?这要纳回府里,当儿子养?”
太皇太后僵了僵,憋着气将册子再翻一页,点着画像的手指,力道都重了几分,“这个呢?”
花嬷嬷在旁补充,“此人名为姚椿,今年二十岁,他祖父是前侍中姚松年。”
正三品侍中是门下高官官,与中书令一样向来有宰相之称。
姚侍中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在前年就已经荣退。不过姚松年当了十几年的宰相,他虽然退了,姚家在朝中却还有着不小的势力。
赢东君又凑过去看了看,“也还可以,不过……”
太皇太后听到这个“不过”,有些忍无可忍,脸色一黑,将册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拍,“你怎么如此挑剔!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这十几个人全都能给你找出一堆不是来!”
“娘娘别生气!”花嬷嬷连忙上前,帮太皇太后顺了顺气,又转头对嬴东君道,“公主,为了给您挑出这么些人来,娘娘这几日都没睡好觉,你可别气着娘娘了。”
嬴东君委屈地瘪了瘪嘴,“好嘛,我不挑就是了,祖母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太皇太后这才缓和了神色,瞪着嬴东君道:“还不是被你气的!真不挑了?”
嬴东君连忙点头,“不挑了,不挑了,都挺好的!”
太皇太后道:“都挺好也不成!总得挑一个出来!”
嬴东君叹了一口气,又拿起了那本画册,低声抱怨道:“这是哪个画师画的?看着每张脸都差不多,我看多了都分不出谁是谁了。”
花嬷嬷在一旁建议道:“娘娘,不是马上要到中秋了吗?不如办个赏月会,邀请这些才俊们来参加,到时候命他们当场作诗!这样公主既能看到他们本人,又能让这些才俊们一展才华,岂不是一举两得?”
太皇太后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自新皇登基之后,太皇太后就一直被困在这西宫,她也是时候该出去露露面了,免得外头那些人都以为太皇太后成了个摆设了。
嬴东君也笑眯眯的捧场道:“好啊!正好让我见识见识这些大圣朝的栋梁之材。”
太皇太后又恢复了和颜悦色,对嬴东君慈爱地道:“离中秋也没有几日了,祖母这就让人给你做几身新衣裳!首饰头面也给你打新的!保准让我的承平漂漂亮亮的!”
嬴东君笑道:“还是祖母疼我!”
太皇太后笑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知道就好!以后少气我!”
一番你慈我孝之后,太皇太后留嬴东君在寿仙宫用饭,嬴东君笑着说:“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孙女还是赶紧回去将这画像上的人都记个脸熟吧,等到中秋那日,也好分得清谁是谁。”
太皇太后见她如此积极,甚是欣慰,便也不留她了。
小吉祥推着嬴东君从寿仙宫出来,正好遇到膳房的人来给太后送膳。
领头的是一个长得干瘦的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