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看到了心里一阵发苦,可也没办法还得要他出面去调停。
谁知还没有走上前,那对车驾打头的人便使人上来问了,贾琏远远看去又是个老熟人,那人是北静王府的长史,不用说马车里坐的必定是北静王了。贾琏又松了一口气,是北静王就好办了,北静王府与荣国府素来交好,北静王素日又平易近人且不端架子,只要他上前解释清楚,北静王自是会谅解的。
那长史见贾琏走过来便认出了他,便下马笑着迎了他一下,贾琏将原委又说了一遍并赔罪了一番,长史便将他的话传给北静王听了。那北静王水溶听了后也说等一等不算什么,让贾琏快点找人修好,把路腾开就好了,贾琏自是连连答应不提。
水溶原就嫌马车里闷,这会被挡在这里,便下了马车出来透透气,一下来便看到贾琏在车驾前站着,贾府马车后面还挡着的几个骑着马的人。水溶受角度影响看不到沈世喻他们的样子,可沈世喻他们却能看到水溶,于是他们几个只得下马与水溶厮见一番。几人连同贾琏和水溶寒暄了一阵,水溶便问道贾琏来城郊有何贵干,贾琏回他:“在下的姑姑姑父的冥诞快到了,今日我奉府上老太太之命,带着表妹去蟠香寺为姑姑姑父超度一番,不想府里下人偷懒致使马车出了故障,连累了大家都被挡在这里。”
“表妹?你姑姑家的表妹可是姓林的那位?”见水溶这样问,贾琏虽然奇怪他是如何知道林妹妹的,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点头称是。那水溶见贾琏肯定了马车里坐着林姑娘,竟开玩笑似的说:“即然是林姑娘外出,那缘何竟是琏二爷相送,不该是由宝玉亲自来送么?”他这话说的表面上很是正常,可若是稍稍思索一番就能察觉其中的暧昧来,贾琏听他这话不好随意乱接,只好敷衍的嘿嘿笑了起来。
只是沈世喻听到水溶说起“林姑娘”三字时,不知怎的竟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闪了一下,随即又想到那林姑娘竟然就在身旁的马车上,更是让他的思绪飘到了贾母寿辰那晚的大观园里,仿佛那着水绿衣衫的娇俏少女此时就在他的面前。可伴随着水溶话说的越来越不妥,沈世喻皱了皱眉,却也不能冒昧出声打断,毕竟他与林姑娘之间又没有什么瓜葛,若他出口不知又要给林姑娘带来什么乱子。正兀自担心着,前方马车里却传来一道婉转轻柔的声音:“林氏给北静王请安,多谢王爷百忙之中抽空来关心到底是谁来送臣女外出,在臣女看来无论是琏二哥还是宝二哥都是臣女的哥哥,他们谁来送臣女出门,臣女的内心都只有感激之意,今日我们的马车挡了各位的去路,这里臣女也像诸位赔罪了,烦请大家在多等一会。”
这话说出口,在场的几位公子都不由得想笑,这位林姑娘可真是太有趣了,这回答条理清晰又不卑不亢,即说清了自己与两位表哥的兄妹关系,又讥讽了水溶没事找事乱说话,这口齿可是真真伶俐啊。沈世喻和赵淮阳因在南安王府就领教过黛玉的牙尖嘴利,如今听了这些话竟产生了些果真是她的感觉。
贾琏在一旁听到黛玉讽刺北静王的话,都快吓死了,生怕北静王恼了找他们荣国府算账。就在这时松墨刚好跑来禀报说是马车修好了,沈世喻也担心水溶被女子怼了,心生恼怒,赶紧转移话题让贾琏快安排出发,好把路腾开。大家伙又忙了一通把东西收拾好,王嬷嬷坐的那辆马车就能赶路了,贾琏带着黛玉一行人辞别了北静王、沈世喻三人往蟠香寺去了,沈世喻他们也向水溶打了招呼继续向前走了。只有水溶因听了黛玉的一番话,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想到马车上那女子如莺啼的声音,和她那如同利器的话语,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妙人”,随即也上了马车赶路去了。
马车一路疾驰,黛玉坐在里面还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那北静王是如何知道她的,刚刚竟在那么多人面前扯起宝玉来,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她的清誉肯定受损。她又想了想,宝玉一向和北静王交好,又爱拿着姐姐妹妹的诗词到外面给人鉴赏,保不齐就是宝玉不经意之间向北静王说起她的,想到这里又不由得对宝玉心生埋怨,随即又想到贾母执意要凑成的“两个玉儿”,更觉得一阵烦闷。
她一路自己生闷气,旁边的紫娟和雪雁知道原因,心里也都对宝玉充满了怨气,二人又恐黛玉气狠了伤了身子,便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蟠香寺就到了,贾琏带着黛玉几人找到了蟠香寺的主持,表明了来意,主持给黛玉找了一个祭奠用的佛堂让她在此祭祀,贾琏跟着黛玉给贾敏林如海夫妇上了柱香,便找借口出去了,还命紫娟和雪雁在门口守着,留黛玉一人在屋子里和父母叙旧。
那贾琏出了佛堂,就看见兴儿和旺儿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看到他出来了忙上前来。只见兴儿走到贾琏面前附到他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那贾琏随即露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来,便留下他二人在此处看着,自己到出了院子往别出去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