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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周末白茶约了班上的几位老师聚餐,陈顷在其中。
众人心知肚明地在饭局结束后,陆续离开,只落了白茶和陈顷——陈顷对白茶的心意倒不是什么秘密,七月初,他和白茶同时参加三中组织的教师培训课。
俗话说一见钟情,钟的是脸。而白茶这种在女生眼里“大方坦承不娇气”男生眼里“女神甜美万人迷”的形象,自然是不缺被一见钟情。不过大部分男生皆叹为观止望而却步,相较下陈顷倒是个例外。
今天,正是他打算告白的日子。
学生时代的白茶天天走,闭着眼都能说清楚周围的景致。
因为旧城改建,六年前的店铺经过几番改头换面,有了日新月异的模样。暖风阵阵中,两人并排着往东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正前方簇拥着群人在那家叫作“开心海洋”的网吧前,陈顷的目光从店招牌下滚动的黑底红字LED灯板上的内容上收回来,“店里正举办网吧联赛啊——
”陈顷转头看向白茶,“诶对,你最近是在打游戏吗,每次去你办公室无意间看你在搜这些东西。”
近段时间,白茶像是着了魔似地,会刻意的去搜集着方面的知识,“恩…我看班里的男生挺迷这个的,所以没事就随便看看。”
“这样啊。”陈顷信步从容地往正前方走,不难发现,白茶的注意力有意无意地在朝网咖里瞟,陈顷主动提起来,“现在时间还早,去网吧打会游戏。”
白茶跃跃欲试之中有些犹豫,“算了吧,我不会打。”
“没关系的,我教你。”
白茶心意踟蹰。
网咖的装修偏雅,靠近玻璃窗旁的盆栽处,靠墙角站着男人。挺拔的身型被荫蔽的绿叶遮挡大概,男人单手举着手机讲电话,另只胳膊抬起随手在拨枝叶。白茶的目光不经意的从那处扫过,警惕地移回去——是叶阎森。
他今天穿的很随意,运动裤人字拖,配上字母棉T。
不知道在聊什么,树影绰绰中,他嘴巴咧着笑容灿烂。
原本是留给白茶个侧影,等旁边有个矮个子男生小跑过来向他传达了什么,只见叶阎森挥着手打几句哑语,适才收了手机。
胳膊曲起,五指摸在发梢扫了下扶到颈椎处,转扭活动。
白茶站在玻璃窗外,盯着他迈起的步子有些卡顿,正准备慌乱地往回撤视线时,谁料叶阎森果真留头,灼然而炙热的目光透过落地窗玻璃直直的打在白茶身上。
白茶过分夸张的反应倒是把陈顷吓了跳,恍然不知地问她怎么了。
白茶自顾摇头说没事,“不是说里面有比赛吧,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啊。”
白茶转头,再朝绿植处看过去。
叶阎森已经离开,苍翠的绿叶保持着轻微的晃动。
网咖分两层,几百平的面积。
叶阎森刚回博城那段时间,路过这边时见店铺正在招租,没犹豫地就盘下来,装修了这家网吧。
六年前,这里就是家网吧,初中那会,叶阎森几乎没认真上过课,三天两头的跑蹿到这家网吧来。
逐年更替的,商铺的牌匾换了一次又一次,低矮的平房也演变成购物广场。不变的是叶阎森对这儿的感情。
之前一次赛后采访时,有主持人问他,电竞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词语匮乏如他,并不能够准确地给电竞挂上什么伟岸的定义,他沉默片刻单纯地答,“是青春吧。”
16岁开始打职业。
17岁拿下第一个冠军。
近六年的时间,除了睡觉的枕头叶阎森接触最多的就是鼠标和键盘。
除此之外,叶阎森并不知道自己这段青春里还有什么。
六年前,他长年累月的在这里上网。
六年后,在同样的坐标,他开起了网吧。
也算是一种纪念吧。
这次的联赛,倒没有正儿八经的策划。程励耘扬言要和自己切磋,差几个人组队,索性就借着网吧联赛的噱头组了这次活动。
程励耘徐郴州以及他几个同学一队,叶阎森和几个意识不错的路人成了一伙。
网吧二楼,被叶阎森照着基地训练室的样子装修的,正中央十台电脑对立摆放,靠窗的墙壁上挂着两台可供OB的液晶显示器。
程励耘和伙伴窃窃私语的间隙,从两台显示器间露个头去看叶阎森,“要不你们先开一局磨合一下?你们都没有配合过。”
意思是询问,但语气是全然的挑衅与得意。
叶阎森将耳机挂上,眉眼精神有力地拒绝:“直接开始吧。”
程励耘摊手,比划个OK。
他这边都是认识的同学,平时一起出入网吧,一起上分王者,配合和默契方面自然是没得说。
在舒心的劝说下,程励耘早就没了当职业选手的冲动,但与同学们在学习之余来网吧打打游戏不失为一种青春的表现嘛!
一众人聚在液晶屏幕前,抱肩仰头地在围观。
白茶作为难得的女生,明丽的身型显得有些突兀。
她对游戏不甚了解,和众人相反的,他的目光徘徊在液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