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多谢娘娘记挂。”杨氏几欲感激涕零,连连朝霍娴妃施礼谢恩。
杨氏嫁进靖北侯府时,霍娴妃早就进宫了,因而杨氏和这小姑子并不太熟悉,只是初为人妇时,还进宫给霍娴妃请过几次安。自从周氏进门,杨氏就彻底失了宠,从此再没进过宫,算起来也快有十五年时间没有见过霍娴妃了。
十五年未曾见面的小姑子说她一直记挂着她,杨氏心里焉能不温暖?
“大嫂快别多礼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在意虚礼,快坐下说话。”霍娴妃连忙朝杨氏摆手,示意她坐下。
杨氏朝霍娴妃温婉一笑,道:“娘娘宽厚。”
而霍思锦却是在心头冷笑:霍娴妃是性情宽厚之人?
表面上看,好像是的,实则内里却是另一副面孔。有其母必有其子,楚黎和霍娴妃分明就是同一种人,一样的伪善,一样的不择手段。
“旁边坐着的,可是本宫的侄儿长锦?”霍娴妃的目光落在霍思锦身上。
霍思锦闻言,起身拱手行礼,“正是长锦,霍长锦给娘娘请安。”
“好孩子,快别多礼了,坐下说话。”霍娴妃连忙伸手,虚扶一把,又转头笑吟吟地与杨氏道,“大嫂,锦儿同你一样,都跟本宫客气。”
霍娴妃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另有深意,杨氏的父亲从前做过太子太傅,最是重视君臣之礼,这话说的极为妥当,毫无奉承之意,却又偏偏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娘娘说笑了,礼不可废,尤其娘娘您是陛下的妃嫔,君臣有别,长锦和母亲岂敢失礼。”霍思锦正色接过话去。
周氏脸色微僵,霍思锦单单只说了她和母亲杨氏,半个字没提她,分明就是暗指她周绮梅不知礼数。
今日在霍思锦面前,周氏吃了不少亏,心里早就憋着火气,如今被霍思锦这话一激,周氏也来不及细想,连忙朝霍娴妃问道:“娘娘,妾身看娘娘脸色有些不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话已出口,周氏却方觉失言,霍娴妃特意强调让杨氏和霍思锦前来,必有其目的,她当静观其变,先弄清楚霍娴妃的目的再开口才是。
霍娴妃和杨氏母子叙话,她这个时候插话,岂非坏了娴妃的事?
周氏心里无比后悔,她今日是被气昏了头,被霍思锦拿话一激就脱口而出了。
后悔归后悔,说出的话泼出的水,都是收不回的,周氏只得硬着头皮圆下去,“妾身斗胆,可是有人为难娘娘了?”
霍娴妃脸色苍白而疲累,走路需要人扶,坐在椅子上双腿也是一动不动,显然定是跪多了。
霍娴妃在宫里的位份并不低,能让她跪下的人也不多,周氏这一问的确大胆。但是这是在储秀宫,霍娴妃的寝宫,周遭都是娴妃的人,这一问虽大胆,但却是自家人对自家人说的话。
杨氏也朝霍娴妃看去,这个问题她也很是关心,好端端的,谁会为难霍娴妃?
霍娴妃嘴唇微张,但很快又闭上了,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你们帮不了本宫……”
周氏连忙接过话去,“娘娘您不说,怎么知道妾身帮不了?妾身虽然无用,但是为娘娘您出出主意也未可知?再说了,娘娘您别忘了,您还有娘家呢,靖北侯府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杨氏刚想开口,忽然衣角被人拽了拽,她回头看去,只见霍思锦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杨氏不解,只是霍思锦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态度十分坚决,杨氏性子软弱,素来没有主见,霍思锦如此坚持,她也就作罢了。
在周氏的宽慰下,霍娴妃这才幽幽说起了方才之事,“是皇后……”
这几日,姚皇后没少折腾霍娴妃。她暂时动不了楚黎,就拿霍娴妃出气。
霍娴妃即便是想找皇帝诉苦也不行,因为姚皇后寻的都是正当理由。再加上,霍娴妃在一众妃嫔中并不得宠,皇帝对她也不上心,因而她只能任由姚皇后蹉跎。数日下来,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这几日,姚皇后那边已经开始逐渐消停,霍娴妃这才派人请了娘家人过来。谁曾想,她前脚派宫人请靖北侯府的家眷进宫,姚皇后那边立刻就得了消息,立刻将霍娴妃叫去了长秋宫。
霍娴妃刚进长秋宫的门,就得了姚皇后劈头盖脸一顿骂,寻了个由头说霍娴妃差事没办好,罚她跪佛堂。
这才有了霍娴妃这副模样……
闻言,杨氏皱起了眉头,“皇后娘娘怎么会……娘娘,您是不是何处得罪了皇后?”
霍娴妃苦笑一声,“哪里是本宫得罪了皇后,还不是因为狩猎场之事。”
狩猎场之事,杨氏只知太子遇袭,霍思锦救了太子,其余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下觉得奇怪,“狩猎场之事?这和娘娘有什么关系?”
和杨氏不同,周氏转眼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连忙朝霍娴妃跪下请罪,“娘娘,都是柔儿一时任性,若不是她贪玩,拉着长锦去狩猎场,也不至于发生后来的事情,害的三皇子和娘娘受牵连。”
“嫂子快起来。”霍娴妃立刻朝宫人使眼色,宫人连忙将周氏扶起来。
霍娴妃叹了口气,道:“不怪柔儿,其实皇后早就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