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陵州城外做买卖,南来北往的旅客可不少见,这几位可不像是掏得出酒钱的货色。
小二还算厚道,没立马赶人,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几位客官,本店招牌杏花酒,一壶二十钱,不贵,可也不便宜。”
“嘿……”李飞侧身仰头望着小二,不虞的道:“你这小二,好的不学,学人家以貌取人。”
小二翻个白眼,双臂环胸,一副见不着钱就不上酒的架势。
李飞从兜里掏出那锭一两的银锭,“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没好气的叫道:“好酒好菜都给咱端上来。”
那小二一见到银子,脸色立马就变了,换成一脸谄媚的笑容,道:“哎哟,原来小的看走眼了,几位爷稍坐,好酒好菜马上来。”
说完收起那锭银子,一溜烟跑去了后厨。
徐凤年哈哈大笑着拍拍李飞肩膀,乐不可支的道:“不错不错,这做派我喜欢,跟本少爷混,就得有这点脾气。”
李飞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不忿他狗眼看人低,可没打算当个败家子。”
对于李飞影射自己是个败家子,徐凤年也不以为意,语气惫懒的道:“反正怎么败也败不光,败一败也无妨。”
过不多时,小二送上酒菜,一壶杏花酒,一大盘片得整整齐齐的烤鸭,还有一叠罗汉豆。
便在老黄给几人倒好酒时,外面拐角处忽然转出一人来,却不是那楚兵首领又是谁?
那群楚兵也纷纷围了过来。
楚兵首领抬脚踩在栏杆上,手里提着他的厚背大砍刀,盯着徐凤年冷笑道:“真是可惜了,眼看就要到陵州,终究是回不去了。”
此人出来时,徐凤年几人都愣了一愣。
听到他的话后,徐凤年和老黄尚无反应,李飞却是一把抓起桌上的唢呐,一个翻滚拉开了与楚兵首领的距离。
只不过他那动作笨拙又狼狈,看得徐凤年和老黄哑然无语。
楚兵首领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当看到他举起唢呐,作势欲吹时,总算明白过来,不由心下一急。
他锵的一声拔刀出鞘,指着李飞瞪眼疾喝道:“住嘴,你敢吹我先剁了你。”
李飞双手按孔,哨片放在嘴边,唢呐碗对着楚兵首领,怒道:“你们这帮混蛋,徐少仁义,没有趁你们动弹不得时下杀手。”
“你们却阴魂不散,以怨报德,恩将仇报,简直不知廉耻,你们这是让楚军蒙羞。”
楚兵首领脸色一白,羞惭不已,但他还是咬牙道:“这份不杀之恩我认,但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等我杀了他报了国仇之后,便自刎当场,还他一命。”
李飞断喝道:“想都别想,今日有我在这,你们休想伤徐少一根汗毛。”
“上次我一念之仁,只以‘催眠曲’让你们睡了一觉,却没伤你们性命。”
“今日你要敢妄动,我便吹奏‘索命梵音’,让你们七窍流血而死。”
楚兵首领大吃一惊,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望着李飞。
上次的催眠曲,让他们不知不觉就中招,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而且他知道,这世上的确有以乐声攻敌的音攻之法,是以他对李飞十分忌惮。
谷鹉他忿忿不平的怒视着李飞道:“徐骁凶残,乃天下之敌,你不过与徐凤年萍水相逢,为何非要保他?”
李飞冷哼道:“彼之仇寇,我之英雄,我是离阳人,就这么简单。”
听到李飞这句“彼之仇寇,我之英雄”,徐凤年浑身一震,望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感动。
楚兵首领神色变幻不休,进退两难,他死死握住刀柄,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便在此时,一阵衣袂飘飞声忽然传来,酒摊的棚顶响起几声轻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南宫仆射的身形飘然落地。
看到她,徐凤年神色赧然的偏过头,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南宫仆射上前几步,淡淡看着徐凤年,面无表情的道:“之前的约定还算不算?”
徐凤年闻言对她举了举酒碗,讪笑道:“当然算。”
他话音一落,南宫仆射二话没说,探手将绣冬长刀连鞘从腰间拔出。
身形一闪之下便出现在楚兵首领身前,刀鞘向前一戳,正中楚兵首领胸膛。
她速度实在太快,楚兵首领在她面前完全反应不过来,身子向后跌飞,直接被打出了酒摊的范围。
“大哥。”
酒摊外的楚兵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接住首领。
南宫仆射轻飘飘的飞上酒摊外,用来绑马缰的木柱,施施然坐在木柱顶端,望着众楚兵漠然道:“别打坏人家酒摊。”
那边厢,李飞双肩一垮,整个人放松下来,走回酒桌旁重新坐下,端起酒碗一口就将碗中酒喝干。
徐凤年和老黄愕然看着他。
李飞放下酒碗后,长处一口气,一副后怕的表情,道:“幸亏她及时赶到,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徐凤年错愕的问道:“啥意思?你不是会吹什么‘索命梵音’吗?怕什么?”
李飞苦笑道:“那是唬